第1707章 超維序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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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髏巨艦的龍骨在深海的暗流中發出嗚咽，卡恩凝視著舷窗外漂浮的發光骸骨，那些嵌在肋骨間的珍珠正詭異地跳動，映照出他逐漸透明化的手掌。黑潮突然將一枚刻滿倒刺的海螺按在他後頸，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無數細小的鎖鏈從海螺表麵延伸出來，刺入他的皮膚。

“這是‘靈界縫合釘’，”黑潮轉動著僅剩的六枚耳環，金屬碰撞聲混著海風格外刺耳，“你的身體正在和魔藥產生排異反應，再不想辦法，不出三天就會變成靈界的養料。”她的目光掃過卡恩逐漸浮現鱗片的脖頸，“還記得教會要塞裡那些符文嗎？我在你心臟的紋路裡發現了類似的構造。”

卡恩的瞳孔驟然收縮。他伸手探入胸口，指尖觸碰到的不再是血肉，而是某種粘稠的、不斷流動的黑暗物質。當他將手抽出時，掌心托著一團纏繞著金色絲線的陰影，那些絲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陰影，就像當初要塞上的符文吞噬他的力量。

“它們在蠶食永夜君王的本質。”黑潮用匕首挑起一縷絲線，符文在刀鋒上發出玻璃碎裂的脆響，“審判者教會百年前就開始研究黑暗途徑，他們捕獲的那位高位非凡者，恐怕就是前永夜君王的容器。”她突然將耳環全部拋向空中，六枚金屬在空中組成星圖，“看！這是你靈魂深處的記憶投影。”

卡恩的意識被強行拽入記憶漩渦。他看到審判者教會的地下實驗室裡，浸泡在綠色液體中的巨型軀體，那軀體表麵布滿與自己心臟相同的金色紋路；看到黑袍人在暴雨中狂笑，手中的銀色小瓶倒映出教會紅衣主教的麵容；最可怕的是，他看到自己站在一座布滿骸骨的王座前，而王座背後的牆壁上，密密麻麻刻滿了曆代永夜君王的名字——每個名字旁邊都插著一枚審判者教會的徽記。

“這不可能...”卡恩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懸浮在骷髏巨艦的龍骨中央。無數發光的血管狀物質纏繞著他的身體，將他與船體連接在一起。黑潮站在下方的陰影中，手中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你以為喝了魔藥就能繼承權柄？錯了！那瓶‘永夜之息’根本就是教會設下的陷阱，他們要的是讓永夜君王的意誌在新容器裡重生，然後...”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用你自己的力量摧毀黑暗途徑。”

卡恩的羽翼不受控製地展開，幽藍火焰瞬間點燃了整個龍骨艙。他感覺有無數雙手從黑暗中伸出，撕扯著他的意識。那些聲音又開始在腦海中回蕩，這次不再是低語，而是震耳欲聾的咆哮：“殺了他們...奪回屬於你的...”

“清醒點！”黑潮將三叉戟刺入地麵，骷髏巨艦突然劇烈震動。卡恩的身體重重摔在甲板上，嘴角溢出的黑色血液在接觸空氣的瞬間，化作一群長著教會徽記的甲蟲。她蹲下身，眼罩下的空洞閃爍著紅光：“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被魔藥徹底吞噬，成為教會的傀儡；要麼...”她舉起一枚刻著章魚圖騰的戒指，“和我簽訂靈界契約，我幫你剝離那些該死的符文。”

卡恩盯著戒指上不斷變換的紋路，突然想起黑袍人臨終前最後的笑容。那笑容裡沒有恐懼，反而帶著解脫與期待——難道黑袍人早就知道這是陷阱，卻依然選擇將魔藥托付給他？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的六芒星疤痕，那裡傳來灼燒般的疼痛。

就在這時，海麵突然掀起百米高的巨浪。巨浪中浮現出一座漂浮的島嶼，島嶼表麵布滿發光的血管，而在島嶼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青銅鐘，鐘麵上刻滿了與他心臟相同的金色符文。黑潮臉色驟變，耳環全部亮起紅光：“是‘因果鐘’！教會居然啟動了這種禁忌法器！它能逆轉特定區域內的因果律！”

青銅鐘發出沉悶的轟鳴，卡恩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某種力量重塑。他的羽翼開始消失，黑暗能量瘋狂流失，取而代之的是皮膚下逐漸浮現的金色紋路。黑潮將戒指強行套在他手指上，章魚圖騰瞬間化作鎖鏈纏繞全身：“契約生效！以靈界擺渡人的名義，我命令你體內的外來符文...剝離！”

劇痛如潮水般襲來。卡恩看到自己的心臟被無數鎖鏈拉出體外，那些金色絲線在契約之力的作用下發出不甘的尖嘯。他的意識再次進入靈界深處，這次他看到了更多的真相——黑袍人是教會的叛逃者，銀色小瓶裡封存的不僅是魔藥，還有前永夜君王最後的反抗意誌；而那座因果鐘，正是教會為了徹底抹除黑暗途徑準備的終極武器。

“原來如此...”卡恩在劇痛中露出笑容。他集中精神，調動體內僅存的黑暗力量，與契約之力融合。纏繞心臟的鎖鏈開始崩解，那些金色絲線在黑暗與契約的雙重侵蝕下，化作飛灰飄散。當最後一絲符文消失，他的身體爆發出耀眼的黑光，整艘骷髏巨艦都被染成了純粹的黑色。

青銅鐘發出不甘的轟鳴，鐘麵上的符文開始剝落。但教會顯然不會輕易放棄，島嶼周圍的血管突然膨脹，從中鑽出無數由金色液體組成的怪物，這些怪物的麵部都呈現出卡恩的模樣，它們揮舞著發光的權杖，齊聲吟唱：“褻瀆者，懺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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