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民心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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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民心在手第12頁
這邊，趙滿倉還是激動，他臉膛發紅，搓著手，連聲說道：“林大人，這位夫人，若不嫌棄老漢家簡陋，賞光到家裡喝杯水，吃頓便飯吧！家裡剛得了些新鮮菜蔬。”
林蕭看了一眼柳微瀾，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便笑著點頭：“也好，叨擾趙老丈了。”
“不叨擾，不叨擾！大人肯來，是老漢天大的福分！”趙滿倉喜不自勝，連忙在前頭引路，小球球則蹦蹦跳跳地跟在林蕭身旁，不時仰頭看他，滿眼都是孺慕。
趙滿倉的家離田埂不遠，是一座半新的青磚瓦房，院子拾掇得乾淨整齊，角落裡還種著幾株向日葵。
柳微瀾看在眼裡，心中暗忖，尋常農戶能住上這樣的房子，吃穿不愁，在彆處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林蕭治下，果然與眾不同。
進了屋，趙滿倉手腳麻利地張羅起來，不多時，便端上了幾樣家常菜，有新摘的炒青菜，一碟鹹菜，還有一碗臥了兩個雞蛋的肉末羹，主食是白米飯。
雖然簡單，但看得出是儘了心意，拿出了最好的東西招待。
“皇後娘娘，林大人，鄉下人家，沒什麼好東西，您二位將就些。”趙滿倉有些局促地說道。
林蕭笑道：“趙老丈太客氣了，這飯菜很香。”說著便拿起筷子，柳微瀾也略嘗了幾口，飯菜味道確實不錯，更重要的是那份安穩踏實的日子氣息。
飯吃到一半，院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老趙，在家嗎？聽說你家來貴客了？”一個洪亮的嗓門響起。
趙滿倉一怔，連忙起身：“是鄰居張三哥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黑壯的漢子已經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當他看清屋裡坐著的林蕭時，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手裡的農具“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林……林大人？！”張三哥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下一刻便要跪下。
林蕭眼疾手快，一股柔和力道托住了他：“不必多禮，我隻是路過，和趙老丈吃頓便飯。”
張三哥哪裡還顧得上客氣，激動得滿臉通紅，轉身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喊：“林大人來了！林大人在趙老大家！”
這一嗓子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塊巨石，整個村子瞬間沸騰了。
“什麼？林大人來了？”
“快去看林大人！”
“真的是林大人嗎？”
呼啦啦一陣響動，不過片刻功夫，趙滿倉家的小院外就圍滿了人，男女老少，裡三層外三層，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裡瞧，臉上都帶著激動、崇敬和難以置信的神情。
林蕭見狀，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柳微瀾看著這番景象，心中再次被深深震撼。
她見過萬民空巷迎接帝王駕臨的場麵，但那種場麵，多是官府組織，帶著敬畏和疏離。
而眼前的百姓，眼中閃爍的是發自內心的愛戴與狂熱，仿佛看到了救苦救難的神明。
這種民心所向，遠比任何森嚴的儀仗更能說明問題。
林蕭和柳微瀾簡單吃完飯，便起身告辭。趙滿倉和村民們依依不舍，一直將他們送到村口。
許多人想湊近說幾句話，又怕唐突了貴人，隻是遠遠地看著，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直到林蕭和柳微瀾的身影消失在遠處，村民們還久久不願散去，聚在一起興奮地議論著。
這一幕，讓柳微瀾心中百感交集，愕然無言。
黑豹再次邁開四蹄，朝著郡城方向奔去。
柳微瀾坐在林蕭身後，黑豹奔跑帶起的風拂過她的麵頰，她卻依舊沉浸在方才那萬民擁戴的震撼之中。
林蕭的手段，早已超出了她對一個郡守的認知。
忽然，腰間一緊，林蕭的手臂不輕不重地環了過來，將她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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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穩了。”林蕭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在她耳邊響起。
柳微瀾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卻被他攬得更緊了些。
他的手臂孔武有力，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她臉頰微微發燙，心中升起一絲薄怒，但想到方才種種，又有些無力。
“你……”
“前麵路不太好走，安全第一。”林蕭的語氣很是坦然。
柳微瀾咬了咬唇，終究沒有再動，隻是身體依舊有些僵硬。
她能感覺到他胸膛傳來的溫熱，以及那淡淡的男子氣息，讓她心頭有些紛亂。
“接下來，帶你去個地方。”林蕭的聲音再次響起。
柳微瀾心中一動，沒有作聲。
黑豹跑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了一片戒備森嚴的營地，轅門高聳，旌旗招展，隱隱有操練的呼喝聲傳來。
“這是青麟軍大營。”林蕭道。
到了轅門，早有親兵認出黑豹，連忙通報。
不多時，王建便快步迎了出來，見到林蕭，立刻單膝跪地：“末將王建，參見大人！”
“起來吧。”林蕭翻身下馬，扶起王建，又將柳微瀾扶了下來。
王建看到柳微瀾，雖然不知其身份，但見她氣質高華，又與林蕭同行，不敢怠慢，恭敬地行了一禮。
“王建，今日可有操演？”林蕭問道。
王建精神一振，道：“回大人，今日正好是火器營和炮營的聯合操演，大人可要檢閱？”
“甚好，帶我們去看看。”林蕭點頭，對柳微瀾道，“走吧，皇後娘娘，讓你見識一下我青麟軍的厲害。”
柳微瀾隨著林蕭和王建走上點將台。
放眼望去，校場上隊列整齊，士兵們個個精神飽滿，身著統一的深色軍服，手持著她從未見過的製式火槍，槍身閃爍著金屬的寒光。
隨著王建一聲令下，操演開始。
“火槍營，預備——放！”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連成一片，硝煙彌漫中，遠處數百步外的草人靶子紛紛中彈，木屑橫飛。
那射速之快，火力之密集，讓柳微瀾心頭劇震。
緊接著，是炮營的操演。十幾門烏黑猙獰的火炮被推了出來，炮口對準了更遠處用土石壘砌的模擬城牆。
“開炮！”
“轟！轟！轟！”
地動山搖般的巨響傳來，炮彈出膛，帶著尖嘯聲準確命中目標。
堅固的土石工事在炮火下如同紙糊一般，瞬間土崩瓦解，煙塵衝天。
柳微瀾甚至能看到那些炮彈命中目標後，還會再次炸開，威力驚人。
這已經不是她認知中的戰爭了。
這種武器，這種訓練有素的軍隊，讓她感到一陣陣心悸。
操演完畢，王建過來複命，臉上帶著自豪。
林蕭看著柳微瀾蒼白卻帶著驚駭的臉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皇後娘娘，看到了嗎？有此雄兵，橫掃天下，並非難事。”
他頓了頓，目光望向遠方，聲音裡帶著一絲莫測：“之所以還讓那龍椅上的人坐著，不過是因為治下民生、行政體係尚未完全穩固，後勤也需萬全準備。這天下，遲早是我的。”
柳微瀾渾身一顫，怔怔地看著林蕭，一時間，竟說不出半個字來。
陽光照在林蕭的側臉上，給他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讓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既熟悉又陌生，既讓她感到一絲畏懼，又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天下，遲早是他的……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她心中反複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