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當然是來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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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地麵撞得骨頭生疼，但趙貫卻已經沒有心思去管著肉體上的疼痛，腦子裡暈暈乎乎一片迷霧，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耳邊還回蕩著鐵鏈落地的餘音，整個人像是從鬼門關前被硬生生拽了回來。

“怎麼樣？還能自己走動嗎？”覺岸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關切。

趙貫艱難地撐著地麵爬起身，雙腿因多日被縛而酸軟無力，幾乎站不穩當，他抬起頭，以一種迷茫、困惑的目光看著麵前的覺岸。

無數念頭在腦海之中翻湧，趙貫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一個圈套，但很快又否決了這個猜測，隻剩下了一句不解的質問。

“你到底想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來救你的！”覺岸又是兩刀，將束縛住趙貫雙腿的腳鏈砍斷。

趙貫愣了一下，目光死死地鎖在覺岸臉上，好一會兒才出言說道。“你不是覺岸。”

作為空釋最得力的手下之一，覺岸曾四次帶人審問他，儘管雙方算不上多熟悉，但趙貫也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對方說話的語氣和神態與之前完全不同。

覺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著說道。“還記得我之前教你的嗎？穩心神、鎖意馬、勤練功，早中晚各一次，心誠則靈！”

這番話語就如同一道驚雷，在趙貫腦海中炸開，他的瞳孔猛地放大，滿臉寫著不敢置信的神色，嘴唇微微顫抖。

“你是聖子？！”趙貫盯著麵前這個披著覺岸外皮的人，心跳如擂鼓，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除了我還能有誰？”覺岸邊說著，扯開了僧袍的上衣，那胸膛之上正附著著一塊拳頭大小、通體慘白的血肉，與周圍那泛著銅光的皮膚格格不入。

趙貫一眼便看出那正是肉蛻，心中再無疑問，數日以來經受的折磨與苦痛頓時化作了一股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整個人跪伏在地顫抖不止，淚水不受控製的眼眶中湧現了出來。

覺岸歎了口氣，他自然能想到趙貫在被關押的這些天裡鐵定是遭受了不少折磨，出言寬慰了幾句後，便問起了事情的始末。

趙貫也明白現在並不是發泄的時候，很快便收斂了失控的情緒，從散財法寺闖入山門開始說起，將最近數日經曆說了一遍。

“那些散財法寺的和尚也能使用聖火，我親眼看到他們用銅錢澆築身體，還將那些死去的教徒練成了一顆舍利……”

“還有您傳下的仙法，也被他們奪了去……”

說到這裡，趙貫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但更多的還是無儘的悔恨，當即以頭叩地，懇請聖子責罰自己的無能。

覺岸也是沒有想到自己隨口說的道家定心之法竟然讓趙貫如此的重視，不由的出言寬慰道。

“無妨，那些禿驢學的都是參禪打坐之法，不會輕易改換門庭，即便拿去也是無用。”

頓了頓後，覺岸直接問出了他最為關心的問題。“你可知道散財法寺的和尚是如何確認我正在禹城之內的？”

趙貫遲疑了數秒，隨後猜測應該與自己身上的肉蛻有關。

覺岸沉吟了一會，覺得確實有這個可能。

既然他能通過控屍之法直接影響操縱肉蛻，那對方未必不能通過這種聯係進行反追蹤。

看來往後無論是控屍之法還是肉蛻賜福，都必須要謹慎運用才行。

“你現在還能走嗎？”覺岸再度問道。

“能！”趙貫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隻是那一雙腿隱隱在發抖。

“算了，你還是彆勉強了，把這個吃下去吧。”覺岸搖了搖頭，將一枚黑色的彈丸遞了過去。

趙貫也不多問，接過之後直接將其吞咽了下去。

覺岸十分滿意趙貫的果斷，隨即抬手瞄準了對方的右臂，十分突兀的開口說道。“忍著點疼！”

還沒等趙貫反應過來，覺岸便猛地出手貫穿了他的右肩上的血肉，將附著在上麵肉蛻硬生生撕扯了下來。

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要擊穿趙貫的理智，不過還是記得覺岸的囑咐，硬挺著一聲不吭，嘴中不斷滲血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響。

好在很快假死丹的作用便凸顯了出來，強烈的痛感在迅速削弱，掙紮了數秒過後，趙貫整個人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覺岸凝望著麵前仿佛沒了聲息的趙貫，嘖嘖稱奇，短短十數秒那外露的皮膚上竟是出現了死去多時才有的屍斑痕跡，被貫穿的右肩上血液也已經止住。

按照薛神醫的說法，這種丹藥除了能讓活人在一日之內呈現出死亡的跡象外，還有另一個作用，那就是吊命！

這倒是個好東西，隻可惜他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倒也正好給趙貫使用。

覺岸一把將趙貫的‘屍體’扛在肩上，隨後向著覺惠與覺聞所在的那間審訊室走了過去。

還未推開門，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便傳入耳畔，緊接著覺岸看到的便是一幅格外殘酷的景象。

八名重犯的橫死在地上，具是被一擊斃命。

而身為殺人者的覺惠與覺聞看上去反倒是更為淒慘——

覺惠整個人正癱軟的倒在半溶解的銅水之中，雙手拚命抓撓著自己的身體，僧袍已被撕扯得破爛不堪，手指直接嵌進銅皮與血肉的縫隙，硬生生撕下一小塊皮肉。

鮮血混著銅汁淌下，染紅了地麵，而他的臉上竟露出了一抹快意的神色。

覺聞的情況也沒有好多少，僧袍已被撕扯得破爛不堪，露出內部斑駁的銅色皮膚，隻覺得身體的各處奇癢無比，可銅身太硬根本單憑抓撓根本無法觸及那奇癢無比的深處，隻能哀嚎著在地上打滾，甚至以頭撞地，妄圖以疼痛緩解那深入心肺的瘙癢。

看到這一幕的覺岸倒是並不怎麼意外，這種毒是他根據銅身法的修行特性讓神醫調配的，附著在銅錢的表麵，經過業火的高溫燃燒，便會化作蒸騰的氣流通過口鼻呼吸灌入肺部。

針對的便是兩人體表堅韌，內部脆弱的特征。

不過對於空釋這樣內外兼修的‘上師’而言就沒怎麼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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