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收炁降龍、安爐立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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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陽初動本無心，收炁必須先提根，吸從督脈升泥丸，呼由任脈降會陰……”

穆成放聲高歌，唱的是道門收炁降龍、安爐立鼎之法，隨即厲聲提醒幾人現在正是收納元始祖炁最好的機會！

沉浸在‘修行’中的吳老鬼等人，並未沒有完全失去對於外界的感應，在聽到了穆成的話語後，立刻頭顱微仰試圖尋找那虛無縹緲的“元始祖炁”。

穆成說罷便緩緩閉目，也一同沉浸在了這種奇特的感官之中，免得一時被發現端倪。

二十分鐘後，藥效漸漸消失，幾人臉上的亢奮迅速的變為了虛無的迷惘，就像是從仙境掉落回了人間。

“這築基丹的效用果然不俗。”癩子頭神情飄忽，仿佛還在回味著剛才那無比玄妙，宛若登仙的感覺，而後又頗為遺憾的說道。“隻可惜，沒能找到你說元始祖炁。”

“按照聖書的描述，能在天內萌生氣感便已是天賦極佳，尋常人大概要半個月左右。”穆成解釋著說道。

癩子頭這才收斂了臉上的不悅，對著一旁矮胖的男人開口道。“羅空，你呢？可有感應到元始祖炁？”

羅空搖了搖頭，接著以指為筆，在地麵上刻下了自己吞服築基丹後的感受。

身體先是寒冷如冰緊接著炙熱似火，最後身輕意爽，宛若天門洞開。

不過和癩子頭一樣，他也並未捕捉到那神乎其神的元始祖炁。

聽到兩人的感受與預想的一致，穆成頓時放下了心中的最後一絲顧慮。

他倒不覺得五石丹能夠毒死這些人，但這玩意容易上癮，吃多了還會逐漸變得易怒、暴躁乃至精神錯亂。

隻要稍加挑撥，不用自己動手，說不定他們自己就會打起來。

見穆成的視線一直盯著羅空，癩子頭還以為他是在奇怪對方為何閉口不言，便嗤笑著說道。“羅空平時極少說話，不過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大可以喊他，隨時隨地……他都聽的到。”

隨時隨地……

穆成心緒稍沉，他早便猜到耳禍的能力有可能與聽覺有關，可也不成想能做到這種地步。

那豈不是說隻要他還待在這個破地方，無論身處哪裡，做什麼事情，對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說的元始祖炁……可是像這般摸樣？”

一道尖利、狂熱的聲音如炸雷般突兀的在監禁室內響徹。

穆成猛地轉頭看了過去，瞳孔驟然放大。

此刻的吳老鬼正盤坐在地，血紅的獨眼，裸露的在外的肌膚在藥物的作用下泛著詭異的赤紅，一細密的汗珠沿著額頭瘦削的臉龐蜿蜒而下，但在到達顎尖之前便已化作了蒸騰的霧氣，在周身盤旋成一片氤氳的薄霧。

吳老鬼猛地張開嘴，這縷縷的白霧一時間像是受到了無形力量的牽引，被儘數吞入腹內，赤紅的臉色瞬間平複，身下黑色的陰影扭曲晃動著，那眼歪嘴斜的臉上竟透出了幾許仙風道骨。

“你練成了？”癩子頭臉色驟變，沒有料到他和羅空連最基礎的氣感都沒能找到，吳老鬼便已經更近一步完成了元始祖炁的吸納。

穆成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濃鬱的驚駭之色。

這家夥……該不會是真練出什麼名堂了吧？

可他先前分明試過，前世那些道學典籍完全就沒有任何作用，更何況交出去的那份練氣之法，是糅雜多種法門瞎編出來的。

“顯而易見，這便是大自在天的意誌！”吳老鬼緩緩的站起身，低沉的語調中攜裹著難以掩飾的狂喜。

穆成死死的盯著吳老鬼，事態的轉變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期。

原本他還準備著搞點小花招，讓癩子頭或是羅空的‘修行’進度更快些，配合之前【為道之首，掌玄之門】的說法挑動矛盾，現在這個打算無疑是完全落了空。

“咫帊菋玐（隻怕未必）！”

一陣嘶啞難聽的聲音如同利刃般鑽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這聲線無比的怪異，像是破裂的鋸齒刮擦鐵片時發出的震顫，卻又偏偏將話語中蘊含的意思清晰的表達出來。

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吳老鬼周身環繞的異象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開口者正是羅空！

穆成頗為意外掃了這個身材矮胖的男人一眼，這時才想起癩子頭之前說的是他極少開口，而非不能說話。

羅空的話語也讓癩子頭反應了過來，出言質疑道。“以聖書的記載來看，能在日內擁有氣感便已是天賦異稟，你剛剛吞服築基丹，這未免有些太快了。”

他絕不相信吳老鬼的天賦能與他們拉開如此大的差距。

以對方的能力想要玩些手段，騙過他們的眼睛可謂是輕而易舉。

在癩子頭毫不掩飾的質疑下，吳老鬼麵上的狂喜之色迅速冷卻，望向兩人的目光變得格外冰冷。

場上的氣氛瞬間凝結，空氣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穆成無比的期待三人能直接打起來，最好拚個你死我活，但顯然這隻是一個美好的想象。

片刻的僵持後，陰沉的冷笑從吳老鬼的口中溢出。“真的做不了假，假的也當不得真……既然練氣之法出自聖子之口，他自然也最為了解。”

羅空、癩子頭立刻將視線轉到了場上唯一能看懂《大自在經》穆成身上。

被三人五隻眼睛盯著，穆成活像一隻被架在烈火上烘烤的羊羔，無論是偏幫哪一邊都意味著與另一邊交惡。

雖說挑撥是他的本意，但將自己卷進去無疑是愚蠢的舉動。

沉默了十數秒後，穆成緩緩開口道。“聖書內對於練氣仙法的記訴很是晦澀，小人實在不敢愚評。”

“不過這些天，我在聖書中看到了一篇旁門之術，其名為引雷法，需要元始祖炁做為引子方能施展。”

相較於三人的爭端，他更加想要知曉，前世這些道學典籍在這個擁有著真修實術的異世界，究竟有沒有用。

“那正好試一試！”癩子頭咧嘴說道。

的確沒有比這更好更直接的測試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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