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讓他們彆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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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晨陽說道：“但是，如此一來，戰場就要蔓延到安州了。安州的流民好不容易安頓下來，我怎忍心讓他們再陷入戰火之中？”
安州是收留流民最多的地方，一直到現在，他們也在收留流民，前前後後已經收留流民十來萬人了。
而這些人之所以會成為流民，不就是從淮安這一代逃出去的嗎？是因為這邊成為了戰場，他們才不得不離開了家鄉。
陸晨陽沉聲說道：“若是不能阻擋韃靼鐵蹄南下，還要我們這些人乾什麼？！”他冷聲說道：“絕對不能放韃靼離開！”
高銘微微頷首，沉吟道：“那我們現在就得早做打算了。”
陸晨陽目錄沉思望著眼前的輿圖，他在找對自己有利的地方，如何才能阻止他們。
燕行曾說過，韃靼最厲害的是騎兵，而淮安附近儘是平原，最適合騎兵作戰，這對他們是很不利的。
而如何將這份不利變成有利呢？
陸晨陽突然問：“祖興為還有多久能到？”
高銘掐算了一下時間，說道：“最慢三日，最快兩日。”
陸晨陽眼神一閃，心裡有數。
“世子爺曾跟我說過，韃靼人的身材魁梧，所以靈活性就差了一些。今天一見，果然如此。針對這一點，也該讓士兵們加強靈活性的訓練。”陸晨陽說著，看向了譚峰：“譚將軍，回頭你針對這方麵給士兵們突擊訓練。我們不能比體能，就隻能比技巧了。”
譚峰立刻應下。
高銘看著陸晨陽眉頭深鎖，忍不住的心疼：“大人，時間也不早了，您也累了，該回去休息了。”
這仗也不是這麼打的。
陸晨陽卻是沉吟著說道：“我們覺得累了，韃靼人也會累，若是我趁此發出攻擊……攻其不備。”他話音未落，便自己搖了搖頭：“算了，不可太過冒進。”
高銘鬆了一口氣，看來陸晨陽還是有理智的。
陸晨陽揉了揉眉心，今天這場仗，陸家軍打的已經是十分出色了。以少了對方三分之一的兵力，不落下風，誰來了都要誇一句能乾。
打了這麼久，真的已經是筋疲力儘了。
若是繼續戰鬥，倒也不是不行。但現在還不到不死不休、要靠戰鬥意誌死戰到底的時候。
陸晨陽還是放了他們回去休息，他也回到了營帳休息。
不過陸晨陽躺在床上依舊沒有睡意，滿腦子裡想的都是戰事，和接下來的計劃。
倒不是故意不想誰，隻是腦子裡有太多事了。
招喜正在幫忙安置傷員，她走出營帳，下意識的向陸晨陽的帥帳看去，見裡麵滅了燭光。
招喜立刻轉身回去，取了一樣東西，然後向帥帳走去。
門外的侍衛攔住她，“招喜姑娘，大人已經休息了。”侍衛小聲說道。
招喜道：“我知道，沒事的，我悄悄進去，不會吵醒他。”
招喜在陸晨陽這永遠都是暢通無阻。
招喜悄悄地走進帥帳裡，陸晨陽聽到動靜，喚了一句：“招喜？”
招喜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大人還沒睡，我給大人帶來了安神香。”
她說著，走到一邊，將香放在香爐裡點燃。
然後她做到了陸晨陽的床邊，小聲說道：“大人快睡吧，你睡著了，我再走，外麵還有傷員等著我呢。”
陸晨陽連忙說：“那你快去。”
招喜沒動：“重傷都已經處理完了，剩下的死不了了。我陪著大人，等大人睡著了我就走了。”
陸晨陽彎了彎唇角，空氣中是安神香淡淡的味道，他閉上眼睛，原本混亂的思緒漸漸變得模糊。
招喜就托著腮，靜靜地守在旁邊。
她家姑娘，自幼心善，每次上戰場回來都會睡不好。
但是沒關係，她會守著她。
陸晨陽的呼吸變得平穩之後，招喜這才出去，繼續幫忙處理傷兵。
這次士兵們受的大多都是輕傷，陸家軍的軍醫是最好的，傷兵們很快就得到了妥善的治療。
招喜麵無表情地為一個傷兵包紮好傷口，動作麻利，但並不輕柔，疼的士兵表情扭曲，齜牙咧嘴，但不敢發出半點不滿。
招喜十分滿意：“你們果然堅強，不愧是我們陸家軍！”
傷兵們：“……”
第二天一早，陸晨陽很早就醒了，雖然醒的早，但他睡的不錯，精神頭也很好。
吃過早飯，陸晨陽就叫來了陸寧。
“你昨天說，有個叫衛東的想見見我？你把人帶來吧。”
陸寧應下，轉過頭吩咐侍衛去叫人，他道：“這個人不錯，年輕、大膽，身手也好。他是淮安本地人，以前也算是我們的老本行，受人雇傭，看護貨物的。我打聽了一下，他為人仗義，也很機敏，我想著大人要打韃靼，應該用得上他。”
陸寧很少會對一個人如此推崇，陸晨陽正好也需要一個了解本地情況的人。
衛東很快就進來了，他身上還穿著一身破舊的衣裳，他顯得有些局促，一直抓著自己的衣擺，但一雙亮晶晶的眼卻忍不住向陸晨陽看去。
陸晨陽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目光，衛東像是受了驚一樣，垂下目光，不敢直視。
他怎麼能直視大人呢？那是大不敬呀。
陸晨陽含笑著說道：“陸寧說你為人大膽，臨危不亂，連跟韃靼交手都麵不改色，竟不敢看我嗎？”
衛東下意識地抬起頭，就對上了陸晨陽含笑的目光。
他正溫和地看著他。
不知為何，這個目光讓衛東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明明在被韃靼人虐待折辱的時候，他都沒有掉過眼淚，現在隻是一個眼神，竟讓他覺得承受不住。
就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湧上心頭一樣。
陸晨陽沒有理會劫後餘生之人的敏感心思，他道：“起來吧，先坐，我有些事想問你。”
衛東連忙說道：“大人想問什麼，小人定知無不言！”
陸晨陽問的是淮安附近的情況，韃靼都去過哪些村莊，現在還有哪些村莊幸存。還有就是，韃靼沒有糧食，他們會選擇哪條線路走。
這些衛東都知道，張口就回答起來。談起正事的時候，他沒有傷感，一字一句都十分有條理，陸晨陽很滿意。
陸晨陽若有所思，確實是個可造之材。
陸晨陽便道：“你可願為我所用？”
衛東眼睛頓時一亮，他立刻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願意的，小人願意！”頓了頓，他認真地說道：“小人願意為大人肝腦塗地！”
陸晨陽感動不已。
陸晨陽又叫來了高銘、譚峰、季平等人開始商量對策。
陸晨陽說道：“根據衛東的說法，現在隻有靜安城附近的村落尚未受到韃靼侵擾。”他說著，看向了高銘：“董哲說是去接應百姓，去的也是這吧？”
高銘微微頷首，董哲臨走之前跟他交代了去向。
陸晨陽眼神一閃，“現在的情況是，韃靼肯定要補充糧草，他定會再去掠奪百姓。靜安城是他們唯一沒有去過的地方，所以他們肯定會去此處。”
他用手在輿圖上點了幾下：“陳村、下方村是靜安城最富裕的村子，肯定是他們的首選目標。”他的手從輿圖的一條線向下：“這三條路都能通往這兩個村子，所以，我們要在他們行動之前，部署好。”
“可是有三條路呢……”季平皺眉說道：“我們現在的兵馬本來就少，總不能再分兵。”
陸晨陽微微一笑：“所以，我們要做的是讓他們彆無選擇，隻能走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