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消極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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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吃過了早飯，他確實該回去了，便跟著國公府的人回了家。
門房一看到他，立刻迎了出來：“世子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國公爺問了好幾遍了。”
燕行問道：“誰來過了？”
“今日趙公子先來的，跟國公爺說了好一會的話。後來趙姑娘也來了，不過沒有進府，她的馬車停在外麵，也是過了好一會才走的。”門房回道。
燕行立刻皺起了眉頭，趙清暉這是想要走鎮國公的路子，他心裡有些煩。不過趙清婉來乾什麼？
他沒有當回事，邁步走了進去。
燕行走進大堂，就看到鎮國公正在磨刀。這是燕家祖傳的大刀，鎮國公平日裡寶貝的跟什麼似的，連碰都不讓人碰一下。
鎮國公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說道：“你回來了？趙清暉來過了，他的交易我替你答應了。你先把趙清婉納進府裡，然後就去雁回關吧。”
燕行的臉色倏地一變：“納？我倒不知道，堂堂鎮國公，竟開始做起了保媒拉纖的勾當！”
這話極不客氣，燕行也是怒極了：“你若是喜歡，就自己去取，比起世子側妃，鎮國公夫人也不算埋沒了她。”
鎮國公氣得，“你說得這是什麼話？你這個混賬。”他怒不可遏：“你對得起你娘嗎？”
鎮國公夫人早逝，但鎮國公對夫人一往情深，所以並未續弦。這些年也是有人想要給他做媒，都被鎮國公拒絕了。
燕行冷冷地說道：“你隨便給我塞女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娘？你娶了心愛的女人，就要我為了你的利益妥協？”他嗤笑了一聲：“不是你的利益，是太子殿下的利益。”
鎮國公一下子變了臉色，他曾答應過夫人，要好好的將他們的孩子養大。
鎮國公拿出暗衛送過來的信遞給他，聲音有些疲憊：“你看看這個吧。”
是從雁回關傳回來的消息，四皇子為了保留戰力，竟對韃靼采取了消極抵抗的策略。甚至為了保存實力，已經撤走淮安！現在韃靼已經占領淮安！
很顯然，對四皇子來說他爭權更重要。
燕行臉色變幻莫測，不過瞬間就猜到了四皇子的打算。
其實現在所有人都在等，等有人沉不住氣，等有人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什麼？看不下去江山滿目瘡痍，看不下去百姓受戰火之苦。
誰看不下去，誰就會先用兵討伐。四皇子自認很沉得住氣。
誰沉不住氣？那自然是名聲極佳，素有仁德之稱的陸晨陽了。
四皇子和乾元帝打的都是同一個主意，讓陸晨陽去出兵，消耗陸晨陽的實力。在陸晨陽平定外亂之後，他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這樣淺顯的道理連燕行都看出來，他心中恨極。
燕行看向鎮國公：“爹不會也想做那螳螂之後的麻雀？”
陸晨陽消耗實力，太子殿下又有了趙家的私庫，實力大增。如此，再去對上四皇子，太子也是不懼的。
太子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燕行認為，他的所為是為了太子。
鎮國公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說道：“陸晨陽答應太子，拿出一半以上的糧草就會出兵平亂義林軍。但現在除了義林軍還有韃靼，若韃靼踏破淮州，衝進中原腹地，大乾滅國，指日可待。”頓了頓，他望著他：“你去淮州，我記得陸家軍正陳兵淮安。”
這是讓他去抵禦韃靼。
陸家軍陳兵淮安，是一種震懾。因為陸晨陽進京了，但現在卻恰好……
燕行一怔，鎮國公並不是為了太子，而是為了百姓。他沒有想要置身事外。
燕行目露深思地看著他，“我去？我帶什麼去？”
雁回軍的統領是四皇子和袁奎山，他一個人就能讓雁回軍倒戈？
鎮國公沉聲說道：“所以需要你去跟陸晨陽借兵，糧草太子不隻出一半，而是全出，以此來借兵。”頓了頓，他盯著自己的兒子：“二十萬兵馬，足夠讓你收回雁回軍的兵權吧？”
燕行神色頓時一變，陸晨陽手裡滿打滿算不過六十萬的兵馬，其中還有五萬兵馬在鎮守安州，另外五萬在蜀地和嶺南。這兩個地方兵馬不多，是因為陸晨陽完全占據了此地。
可若是打起來，陸晨陽少不得還要調動兵馬回去。到時候他手裡可用的最多隻剩下四十萬。
他再借兵二十萬，讓陸晨陽用二十萬的兵馬去打號稱百萬雄兵的義林軍？瘋了吧？
是，哪怕義林軍這百萬雄兵是有水分，但就算是砍去一半，那也是五十萬大軍。陸晨陽拿什麼去贏？
陸晨陽是打算要平亂義林軍的，陸晨陽極其的痛恨內戰，他不希望大乾的百姓再繼續自相殘殺，所以他也覺得儘快平亂義林軍是有必要的。
但是，這個前提是沒有韃靼參與進來。現在陸晨陽要一己之力，接連抵抗義林軍和韃靼。
這跟讓陸晨陽去送死有什麼區彆？
憑什麼？他好不容易一手打造出來的陸家軍，就要這樣去送死？就因為他心懷天下，就因為他不忍百姓受苦嗎？就因為太子肯出所有的糧草嗎？！
燕行想明白了鎮國公的想法，臉上露出了嘲諷之色。
他的父親，是個武將，一心為國，眼裡也隻有守護雁回關。但他也是個政客，他一心為太子謀劃，希望他能順利登上那個位置。為此，連當初他這個兒子都能發配到嶺南，還有什麼他是做不到的？
眾所周知，太要臉的人，是做不得政客的。
燕行冷冷地說道：“爹，我是您兒子，被您利用，受您打壓也就罷了。陸晨陽憑什麼？他是心疼百姓，但他不是傻！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您覺得他想不明白？您覺得我有這麼大的臉能從他手裡借出兵來？”
他嘲諷的眼神讓鎮國公臉色微微一變，他點了點頭：“若是他不願意，那也沒辦法。那我們就自己招兵買馬！”他頓了頓，“趙家的私庫，必須要拿到。”
所以，燕行還得獻身。
燕行冷笑了一聲：“我不去，你找太子去。”
鎮國公：“……我已經替你答應了。”
“那就你去娶。”燕行說道，“替你打仗、替你借兵、所有不要臉的事我都乾了。兒子做到我這個程度，也稱得上孝順了。我後院的事，就不勞煩您費心了。就這一點，沒的商量！”
燕行轉身就走。
鎮國公來不及生氣，問道：“你又去哪？”
“找太子。”這是他的事，他還想獨善其身不成？
燕行拿著信就去了太子府，太子一看到這信臉色頓時一變。
“宮裡並沒有收到消息！”太子說道。
燕行道：“這是燕家的消息，不會有錯。”
燕家在軍中的耳線自然非太子可比，太子的人手大多都是留在宮中和京城。
太子不會懷疑從燕家傳來的消息，他明白了，趙家的條件是不能拒絕了。
太子看向燕行：“你打算如何做？”
燕行道：“你娶趙清婉，拿到私庫。”
太子立刻拒絕：“不行！”
矛盾又回到了原點，兩人誰都沒辦法說服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