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趙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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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暉神色複雜，以前燕行愛恨分明，若是有人得罪了他，他一定會報複回來。他今天是做好了準備的，以為燕行會折辱他，沒想到他竟如此平靜。
趙清暉率先端起酒杯，他正色道：“世子爺，以前的事，都是我的不是，是我辜負了世子爺的情誼，我在此給世子爺賠罪。世子爺要打要罵、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頓了頓，他又道：“不過這一切都是我趙家所為，我趙家目光短淺、太過勢力，但與清婉無關。她對你從小一片真心，請世子爺不要誤會她。”
燕行就那望著他看了半晌都沒說話，他的目光讓趙清暉心中一陣忐忑。
燕行道：“我與你們自小一起長大，你今日來找我，是因為你了解我，你知道，你若是真心道歉，我雖不會原諒你，但也不會為難你。但同時，我也了解你。”他聲音淡淡：“你說趙小姐是真心，倒也沒錯。她真心的希望能找到個好歸宿，這個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梁家公子。隻要能帶給她榮耀富貴，其實是誰都沒甚差彆。”
趙清暉臉色倏地一變：“世子爺！你與清婉一起長大，你怎能如此誤會他？她待你一往情深，你怎可懷疑她的真心？！”他聲音充滿怒氣，倒像是受害者一般。
燕行卻依舊平靜，他看著趙清暉激動憤怒的神色，也有些意外自己此時的心如止水。
因為陸晨陽就是這樣的，很多事情，他都是這樣冷靜，不管麵對怎樣的境況，都能保持理智。
他見得多了，所以也許到了幾分的精髓。
他心中有些歡喜，因為能與他相似。
燕行甚至彎了彎唇角，倒是讓趙清暉狐疑不已。
“世子爺……”趙清暉忍不住喚了一聲。
他以前很了解燕行，可現在燕行身上處處透著陌生，讓他的自信動搖起來。
“這外人都說，趙家公子玩世不恭，調皮搗蛋，從小就被趙大人責罰，進祠堂罰跪是家常便飯。可外人不知，難道我也不知？你所做的那些錯事，有多少是替趙清婉背鍋的。”燕行嘲諷地一笑：“趙清暉，我以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還真把我當傻子騙了？”
趙清暉臉色倏地一變。
燕行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他忍不住去想，若是陸晨陽此時會怎麼做？
想到陸晨陽，他連眉眼都柔和下來。
他最近想起他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自從五皇子的事情之後。他對他那樣好，也不怪他深陷其中吧。
燕行想要儘快結束這場飯局，他漫不經心地說道：“趙公子，你今日找我來若隻是為了說這些廢話，我就不奉陪了。”
趙清暉下意識地說道：“確實是為了跟世子爺賠禮……”
燕行蹙了蹙眉頭，因著急回去，便不耐地打斷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他語氣嘲諷：“為了給我賠禮就拿出了一萬石糧食，我可沒有這麼大的臉麵。這麼費儘心思，隻會為了榮華富貴。”
趙清暉的臉色又一下漲的通紅，他錯了，燕行並沒有變，還是以前那個根本不會隱忍，說翻臉就翻臉的那個意氣風發的世子爺。
對待看不慣的人，他向來不會講究臉麵，直接懟回去。
燕行此言是真的紮心了。
趙清暉很快就調整了心跳，他正色地說道：“世子爺，我是來代替趙家投誠的。”
燕行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意外，他好奇：“投誠？你們趙家如今還有什麼值得我能利用的地方？”
趙家確實是書香門第，不過在京城卻真的不算什麼。趙家最大的官是如今趙清暉的父親，是禦史台的一個禦史。
趙家根本不是什麼顯赫的家族，翻遍趙家的族譜，最大的官也沒超過四品。
這樣的趙家，能搭上國公府也是因為一個意外。
這事跟先皇後有關，當時先皇後剛病逝，還沒出頭七，乾元帝就要立蘭貴妃為後。當時乾元帝已經掌控了朝政，最不容許彆人反對的時候。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已死的皇後去惹怒正如日中天的皇上，所以哪怕這事與禮不合，也沒人反對。
隻有趙家的家主上書反對，先皇後屍骨未寒，就算要立後，有違禮法。
因為這事，趙家家主得罪了乾元帝，被訓斥，後來在京城中的境遇一落千丈。
鎮國公感念趙家家主的仗義執言，所以雙方才有了主動。
當時燕行正是人煩狗厭的年紀，鎮國公希望燕行學一學趙清暉和趙清婉的穩重，就讓幾個孩子在一處玩耍。
但趙家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子弟，趙清暉到現在還沒考上舉人，眼見式微，他的一句投誠，都讓燕行覺得可笑。
趙清暉看出他的輕視，也不以為意，他正色地說道：“世子爺難道就沒想過，為何當年家父為先皇後仗義執言，皇上也沒有動趙家嗎？”
乾元帝算是個強勢霸道的皇帝，這跟他以前的境遇有關。在他掌控大權之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旁人的拒絕和忤逆。
他是個小心眼的人，若是有人忤逆了他，哪怕他當時不發作，過後也會找理由將人貶出京城去，眼不見心不煩。
後來朝臣們都發現了他這一點，漸漸的便再沒有人敢當麵直諫了。
趙家家主確實算是忤逆的比較嚴重的，可是居然沒遭到乾元帝的報複。
燕行本來以為，這是因為鎮國公從中周旋，並且接連示好趙家，做出了保護的姿態。
趙清暉道：“世子爺定是以為是因為國公爺的庇護？”他笑了一聲：“其實並不是，而是因為，趙家本就是陛下的人。”
燕行倏地一驚，滿目的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這事連太子都不知道！一直低調不起眼的趙家，竟是皇上的人？
趙清暉道：“前些年來，陛下也算是英明神武，大乾也是國泰民安。可是為何國庫一直沒有銀子？戶部日日都在叫窮？甚至到現在，連個賑災的銀子都沒有？陛下確實是辦了一場壽宴，可一場壽宴就至於掏空國庫？”他露出嘲諷之色，語氣卻篤定：“那是因為，國庫的銀子都流向了陛下的私庫。”頓了頓，他望著燕行：“趙家就是為陛下打理私庫之人。”
燕行臉色變幻莫測，心緒波濤洶湧。
原來如此！可是乾元帝為何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