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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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晨陽將大家都叫過來，問問大家的看法。
陳鬆原皺起眉頭：“大人進京，帶的侍衛有限，此次去，隻怕有些危險。不然尋個理由，推拒了就是。”
陸晨陽一個文官，回京述職當然是輕裝簡行，若是帶著大軍，那叫什麼述職，那叫起兵謀反。
可陸晨陽隻帶著幾個侍衛到了京城，若是乾元帝翻臉動手，陸晨陽就是羊入虎口。
高銘想了想，說道：“陳先生所言甚是，皇上不會明麵上跟大人翻臉，可便是背後下手，也是防不勝防。”
他們這兩年也在軍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和勢力了，不過畢竟時間尚早，未成氣候。反正高銘是不放心讓陸晨陽進京的，他們的人手不能保證陸晨陽的安危。
為啥前幾年不在京城安排自己的勢力？前幾年陸晨陽連活著都艱難，哪有這個錢。
燕行突然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陸晨陽看向燕行，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燕行望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
如果有燕行相護，這一趟安全許多。至少如果乾元帝要對陸晨陽動手，他們不至於沒有還手之力。
燕行說最後這一句，他是擔心陸晨陽誤會。
他才剛跟陸晨陽表明心意，乾元帝就讓人進京，而陸晨陽又提出會跟他一起進京。這個時機過於微妙，若是想得多了，隻怕會以為是燕行與乾元帝兩人設局引陸晨陽上勾。
燕行在闖書房那日時，陸晨陽就曾說過，就算有一日他與燕行分道揚鑣，他也相信燕行不會傷害他。
可是，這是兩大勢力之間的角逐。就算燕行不傷害他，軟禁也足以讓陸氏手上的勢力崩塌。
選擇權現在到了陸晨陽的手裡，他是否會答應燕行的特意。
所有人都看著陸晨陽，等著他做最後的決定。
陳鬆原動了動唇，高銘看了他一眼，他才壓下想要出口的話。
現在這個時候，他們說什麼都不合適。
陸晨陽似乎不知道他們隱藏著的劍拔弩張和各種心思，他彎了彎唇角，笑著說道：“好啊，那就有勞世子爺陪我去京城走一遭了。”
燕行眼神一亮，他看向高銘和陳鬆原：“兩位先生放心，我定會將大人安全的帶回來。”
高銘笑容不變：“我自然是相信燕世子的。”
至於心裡怎麼想，那就不知道了。
陸晨陽沒理會兩人的眉眼官司，他低著頭看著手裡的信，若有所思地說道：“說是讓我進京述職，隻怕是想讓我出兵對付義林軍才是。”
眾人都回過神來，將注意力放在了進京一事上。
陸晨陽這個猜測獲得了眾人的一致認可。
高銘道：“自從大人開始安置流民之後，大人的名聲又更盛一步。義林軍那邊卻覺得大人多管閒事，讓他少了很多投靠之人。皇上現在借刀殺人，確實是最好時機。”
不管乾元帝有怎樣的謀劃，這一次陸晨陽是一定要去的，而去義林軍也是一定要收服的。
燕行點頭，他道：“既然要出發，我先寫信回京先安排一番。”
陸晨陽微微頷首：“辛苦世子了。”
燕行落在他臉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辛苦，能為大人排憂解難，是我的榮幸。”
這人，居然如此不要臉，這樣不避諱。
燕行走後，陳鬆原忍不住了，“大人真的如此信賴世子嗎？二皇子已經是太子了啊。”
意思是，現在燕行和太子已經不需要他了。
陸晨陽沒說話，高銘想了想，笑著打圓場：“我倒覺得不必多慮。我們與世子還是合作的關係。現在兵力也被大人分散了，而主力都在大人手中掌控，雁回軍如今還在四皇子手裡。就算二皇子當了太子，但太子和鎮國公府都沒有兵權，現在怎麼都不是跟我們翻臉的時候。”頓了頓，他又道：“而太子有大人的支持，乾元帝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能立太子，也能廢太子。所以我想，太子和世子現在還用得上我們大人，不會希望大人這個時候出事的。”
陸晨陽笑著頷首：“知我者高先生也。”他也是這樣想的，“而且乾元帝向來好麵子，回頭將我要進京述職的消息放出去，我聽從君令回京，如此忠君，皇上理應保證我的安全才是。若我出了什麼事，皇上隻怕是難與天下人交代。就算皇上豁出去了，想殺我，也有世子護航。所以此行，還是安全的。”
當然了，危險還是有的，不過陸晨陽敢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那就不是膽小的人。
陸晨陽收到信之後，立刻準備出發的事宜。
陸晨陽進京可不是抬腿就走的事，而是要做好各種安排。
他現在雖隻是渠州刺史，但實際掌控著四個州府的政事，每一個都離不開他。
過完年之後，嶺南、蜀地兩個州的刺史估計也快到任了，肯定是有一番波折，他要在離開之前將一切都安排好。
所以現在陸晨陽整日忙的就是這些安排，他離開之後可能發生的任何變故。
還有就是陸晨陽也得送禮，給乾元帝、給太子等。
陸晨陽當然沒有這種念頭，他從當官之後當的就是一把手，都是彆人給他送禮，誰那麼大的臉麵讓他去送禮？
哪怕當初在岩泉縣，那麼艱難的處境下，他也是名正言順的縣令，是岩泉縣最大的官兒。後來……後來就彆說了。
所以當陳鬆原來問他，要準備什麼禮物給乾元帝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蒙了。
陸晨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難得進京一趟，空手去，確實有點不像話。
可是送太貴的他舍不得，送便宜的有敷衍之嫌。所以能乾如陳鬆原都為難了。
陸晨陽忍不住咬牙：“他們一個個的，哪個都比我有錢，卻還要我出禮物去送給他們。他們怎麼如此為難人？就不能說不收禮嗎？”
陳鬆原不得不提醒他，“如大人這般高風亮節，不肯收禮，抵製奢侈之風的官員實在是一股清流。”
你才是那個不合群的，這年頭交朋友的哪有不送禮的？
陸晨陽無奈，隻好也跟著煩惱。他在戰場上能以少勝多，在官場上能讓百姓們安居樂業，但卻不知道該送什麼禮物。
陸晨陽不肯自己煩惱，叫上所有人一起煩惱。
陸晨陽問燕行：“皇上喜歡什麼？送點什麼才能讓他開心？”
燕行想了想，老實地說道：“想讓你交出兵權，最好死一死，他大概才會開心吧。”
陸晨陽沉默下去，瞎說什麼大實話！
陸晨陽說道：“那算了，其實他開不開心也沒那麼重要。”
最後還是戴季同獻寶，幫他解了燃眉之急。
戴季同送來了一顆珍珠，這顆珍珠足有海碗大小，圓潤光滑，色澤透粉，十分好看。
戴季同笑著說道：“這是我有一好友出海時偶然所得，送給我的，是我的心愛之物。如今送給大人，希望能幫上大人。”
陸晨陽送的禮物代表了他對皇上的態度，所謂禮多人不怪，陸晨陽送這麼好的東西，總能代表他對乾元帝的忠心了吧？
陸晨陽很是感激，讓人把銀子支給戴季同，戴季同也不推辭，收下了。
其實還是戴季同吃虧了，這樣好的東西是有價無市，拿出去多少人都搶著要，哪個給的都比陸晨陽多。
給乾元帝的禮物準備好了，然後就是太子的禮物。
陸晨陽給乾元帝剛出了血，正心疼著，他不能給再出第二次了，於是就將這事交給了燕行，讓他去想辦法。
燕行想了想，跑去庫房裡搜刮了一些菌菇裝上，就用這個送太子。
這些菌菇都是嶺南的特產，陸晨陽到了岩泉縣之後很喜歡菌菇煲的湯，這的東西在嶺南遍地都是，嶺南的官員都知道他好這一口，每個人都送了幾箱子。
這東西便宜，夠不上送禮的程度，陸晨陽收的很開心。
陸晨陽覺得燕行實在是有些敷衍，但那是燕行表哥，又不是他表哥，他沒必要太在意。
太子的禮物也準備好了，陸晨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挑挑看，國公爺喜歡什麼？我去拜訪國公爺，總不好空著手去。”陸晨陽皺著眉頭問道。
燕行眼睛一亮：“你要去拜訪我爹？”
陸晨陽本來沒多想，畢竟他跟燕行是朋友，雙方還是合作關係，這到了京城於情於理自然該去拜訪。但從燕行的嘴裡說出來，怎麼莫名的就覺得變了味道？
燕行總不能是想讓他去見家長吧？他們這關係也不合適啊，鎮國公若是知道了燕行的心思，那還不除他之後快？
陸晨陽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鎮國公可能為了他們燕家的傳承殺他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