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新年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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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行端著酒杯，幽深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除夕夜了，大人不如也對我說句祝福？就祝我……可以得償所願。”
這話意有所指，但兩人心知肚明。
陸晨陽臉上的笑容淡了淡，他道：“這世上便是陛下都未必可以得償所願，這樣的祝福未免太過敷衍了些。”他望著他，溫聲說道：“我祝世子平安康健，早覓佳人，子孫滿堂。”
這話說的，眾人臉色都是一變。
燕行死死地盯著陸晨陽，目光甚至有些凶狠，可是他蒼白的臉色還是透露出他此時的脆弱。
燕行輕聲說道：“今天……是除夕。”
陸晨陽一瞬間就想到往年燕行為他準備的驚喜，心頭不禁一軟。
過年呢，為什麼要說這些話呢？
陸晨陽目光頓時緩和下來，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大家喝酒，祝大家新年順遂。”
眾人立刻舉起酒杯，說說笑笑起來，便將剛才的尷尬遮掩過去。
席未散，夜已深。
燕行站起身，他看了陸晨陽一眼，陸晨陽頓時心領神會地跟他走了出去。
出了門，冷風一吹，陸晨陽打了個寒顫，又清醒了過來。
他有些懊惱，每年一次竟也養成了習慣了嗎？怎麼他看一眼，就跟著出來了。
每年的除夕夜，燕行都會為陸晨陽準備一個驚喜，他習慣了。
兩人走到悄悄地走到了一旁的走廊的地方，避開耳目。
燕行目光變得溫軟起來，嘴角還帶著笑意。
陸晨陽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有一種在占人便宜的感覺。他都說那樣的話，讓人傷心了，還厚著臉皮來要人家的驚喜。
燕行輕聲說道：“閉上眼。”
陸晨陽眨巴眨巴眼睛，然後順從地閉上眼睛，很是信任的模樣。
他嘴角又翹了起來，對他的信任很是受用。
他握住他的手，陸晨陽感覺到有個東西放在了他的手心裡，他下意識地睜開了眼。
是一隻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小兔子，他是屬兔的。
陸晨陽滿目的驚喜與喜愛，“你雕的？”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想你的時候雕的，隻有這隻最好看。”他伸出手指，輕聲說道：“我雕了好久，有點難。”
他手指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傷口，陸晨陽心疼不已。
“還疼嗎？”陸晨陽焦急地問道：“回頭我找招喜要點藥。”
他無意識地握住他手，根本沒意識到此舉有多親密。
他立刻反握住他。
陸晨陽怔了一下，下意識地就想抽出來。
燕行輕聲說道：“我不疼，沒有你避著我的時候疼。”
陸晨陽心裡酸酸澀澀的，說不出的滋味。
“我故意的。”燕行突然說道：“故意給你看手上的傷口，想讓你心疼我，讓你對我愧疚，這樣你才會答應我的要求。”
他直白的說出自己的小心思，陸晨陽覺得好笑又覺得心疼。
不過陸晨陽確認了一件事，燕行喝醉了。
也是，今天燕行從筵席開始，就坐在那喝酒，菜也沒吃幾口。空腹喝酒最容易醉人的，他一個人喝了兩大壇子的酒。
對待喝醉的人，若是旁人，陸晨陽定是沒有耐心的。但是對方是燕行，他為他做了那麼好看的小兔子，他願意包容他。
所以陸晨陽柔聲問道：“你想要什麼要求？”
燕行望著他認真地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躲著我了。”
他的語氣裡甚至有一些委屈。
陸晨陽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了，他真的喝醉了嗎？這邏輯很清晰啊。
可是燕行何時這樣示弱過？還委屈。
陸晨陽覺得現在的燕行有些可愛，讓他有點拒絕不了，很想順從他的一切心願。
他以前也沒覺得自己是個色令智昏的人啊。
陸晨陽張了張嘴，目光落在那隻可愛的小兔子上，拒絕的話說不出來，甚至連否認都覺得心虛。
陸晨陽輕輕地點了點頭。
燕行立刻就笑了出來，他向來守信，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了。
燕行歪了歪頭，目光清澈而明亮，那雙好看的眸子裡全是他的影子。
燕行輕聲說道：“陸晨陽，你可以不喜歡我，我喜歡你就好了。”
陸晨陽的心頭一緊，酸酸澀澀的滋味。
他收攏五指，那隻可愛的小兔子被他握在手心裡。
“你喝醉了。”陸晨陽說道。
燕行神色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又揉了揉額角，老實地說道：“我是喝酒了，但是應該沒醉。你答應我了，不會躲著我，我都記得，你不要賴賬。”
陸晨陽啼笑皆非，萬萬沒想到燕行喝醉了是這個樣子，他生出了幾分憐惜之心。
“好，我不賴賬，我送你回去好不好？”陸晨陽耐著性子輕哄，語氣溫柔。
燕行衝他伸出手，陸晨陽不解地看著他。
“那你牽著我的手送我回去。”燕行一本正經地要求：“天黑了，路滑，我怕摔倒了，你要保護我。”
陸晨陽：“……”
陸晨陽見他如此可愛，心中生出歡喜來，隻想滿足他的所有要求。
於是他握住他的手，小心地扶著他。燕行也不客氣，將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恨不得整個人都靠在他懷抱裡。
陸晨陽扶著他將他送回了房間，燕行看著瘦可分量一點都不輕，他一點都不客氣的壓著陸晨陽，短短的一條路，陸晨陽就出了一身的汗。
陸晨陽將燕行放在了床上，終於鬆了一口氣：“還挺重。”
不對，他怎麼不叫個侍衛過來？陸晨陽懊惱不已，在自己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
懊惱不已的陸晨陽決定好人做到底，他給燕行蓋好了被子，還給他喂了一杯水。
將他妥帖地照顧後之後，看著他安靜睡著的眉眼，也忍不住彎了彎唇角：“新年快樂，承瀟。”
陸晨陽悄聲離開，關好了門。
聽到動靜的燕行睜開了眼，一雙黑眸璀璨如星。
他對他也不是全然無意的，否則又怎會如此小心周到？想到這，心頭用上一股淡淡的甜蜜。這抹甜宛如浪潮一般，席卷開來，讓他整個人都沉溺在甜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