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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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行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知道他隻是心氣不順發泄罷了，他道：“庫房裡的銀子你花出去了大半吧？你是不是還要修建水渠？還有，你不是答應王忠要修路嗎？你不是說征徭役也要給銀子嗎？銀子從哪裡來？當然了，如果你豁得出去，直接抄了沈家也行。可是，按律來說，沈家不至於全家抄家吧？”
如果按照律例來說，說不定沈家推出來個管事就能頂罪。
陸晨陽滿臉不甘心，他悶聲說道：“我想殺了他，如果開了這個先例，以後豈不是都要用錢來贖罪？”
燕行說道：“能拿出沈家這麼多銀子的人也不多，晨陽，你要想想百姓們。”
陸晨陽心裡沉甸甸的，這就是因為他的銀子不夠多，岩泉縣還不夠強大，所以在更多的利益麵前他隻能選擇妥協。
陸晨陽沉默片刻，倏地轉身離開，帶著憤恨。
但是燕行知道，陸晨陽這是想通了，他鬆了一口氣。
陸晨陽大步地回到了正堂，沈時謙和沈安還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他走到二人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陸晨陽咬牙說道：“沈安用假種子耽誤春耕，影響百姓生計，判罰每年徭役六十天，為期十年，不得雇人代勞！”
沈安又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那徭役豈是他能做的，不過他被嘟著嘴說不出話來。
沈時謙卻大喜過望：“多謝陸大人網開一麵。”
沈時謙也識趣，立刻將早就準備好的銀票雙手遞上。
銀子是不夠的，還有一些地契、房契，沈時謙不會在這上麵給耍花招。
一邊的李大軍立刻上前接了過來，陸晨陽拂袖而去。
他那麼愛錢，可是這一次得到的銀子卻讓他心裡那麼憋屈。
沈時謙坐在地上，卻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這關總算是過了吧？
他拉起沈安，兩人一起回了家。
看到兩人回來，大家也都知道了怎麼回事。
沈老太太抱著他，“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沈安卻推開她，對著沈時謙怒聲質問：“你就是想害死我，服徭役六十天，我怎麼受得了！”
沈時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沈安莫名一瑟縮。
沈百城被人攙扶著走出來，聽到他的話，怒聲說道：“你給我滾回房間，再鬨事，我就把你趕出家門！”
沈安立刻就老實了。
陸晨陽拿到了錢就去找王忠，希望他能發動其他的商人再來岩泉縣。
王忠不禁感歎：“陸大人真是能力出眾，小的能為陸大人儘些綿薄之力是小人的福氣。”王忠有些為難地說道：“不過陸大人也知道，這嶺南，實在太偏遠了，我這人微言輕，如果沒有吸引力，我也很難找到人啊。”
陸晨陽說道：“我準備在岩泉縣新開一個集市，所有的鋪子免費送。”
王忠一臉震驚，“陸大人此言為真？”
陸晨陽點頭：“這是我起草的文書，你看看。”
王忠連忙拿起一看，文書上寫著，所有的鋪子免租十年，十年之後的租金不超過設定的金額，這個金額根據地理位置和大小都有明確的規定，這個金額現在看來都不算太貴，也隻是合理。
當然了，王忠並不在乎十年之後的事，誰知道十年後什麼樣？反正現在眼前十年免租金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陸晨陽說道：“不過鋪子名額有限，我隻送二十家，先到先得。糧食、布匹、種子等享有優先權，我文書上也寫了。”
陸晨陽不愧是六元及第的狀元郎，這文書寫的一目了然，沒有一個字的廢話，王忠看得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思密周全。
陸晨陽又道：“我也知道，很多人擔心安全問題。到時候岩泉縣會成立一個岩泉鏢局，用於護送來往商戶。這個鏢局是衙門的，價格童叟無欺。而且，我還不相信，有人敢跟縣衙做對。”
王忠眼中光芒大盛，“陸大人真乃大才！有了這個，我定不負大人所托！”
王忠很快就出發離開了岩泉縣，不過在他離開之後，負責西市治安的隊長告訴陸晨陽：“王忠在走之前去了西市的書鋪見了聽書。”
陸晨陽挑了挑眉頭，這個王忠當初本來就是燕行牽線認識的，兩人認識太過正常不過。
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秘密或者有什麼打算，陸晨陽並不在意，現在他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燕行不會做出損害他利益的事，那就足夠了。
沈家給了不少銀子，可是這些銀子要怎麼給到百姓的手裡是個問題。
陸晨陽決定向全縣招工，修路、修水利都需要人去做，他不想壓榨百姓們的勞動力，所以隻要來的都給錢。
不隻給錢還管飯，這次沈家出的大頭，陸晨陽也沒客氣。
陸晨陽想要發公告的時候還受到了徐正輝的反對，他弱弱地提出建議：“大人，這沒有先例。咱們正常發出征徭役的公告就好，倒也不用花錢。如果大人體恤百姓，等到冬天再放賑災也一樣。”
陸晨陽搖了搖頭：“我想讓他們吃飽穿暖，現在天氣好了，正好趁著這個時候乾活，也讓大家多攢點銀錢。”
等到秋收的時候，肯定有很多百姓的糧食不夠，他不打算賑災放糧，而是決定以便宜的價格去賣糧食，讓百姓可以有銀子買到價格便宜的糧食。
他花錢雇百姓們，讓他們手裡有銀子，然後再花錢買他的評價糧，而不是直接的把糧食都送給他們。
徐正輝覺得這不都一樣嗎？
陸晨陽耐心地跟他們解釋：“這是不一樣的，以前服徭役很多百姓都會偷懶，進度很慢，就是因為百姓們覺得是白乾活。現在我給銀子，如果偷懶耍滑，就要扣銀子，這效率自然提高了。他們得了銀子，可以買糧食，也可以買布料，這樣王忠帶回來的商人就有了生意，而商人們有了生意才會交商稅。”
他要的是銀子流通起來。
徐正輝怔了一下，低下頭：“大人思慮周全，是屬下考慮不周了。”
徐正輝是以前的老想法，覺得可以用服徭役的方式讓百姓出力，那就可以省下錢做更多的事。
陸晨陽擺了擺手：“無妨，你去發下去吧。”
徐正輝恭敬地應下，轉身去貼告示了。
這個告示一出，整個岩泉縣都沸騰了。
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聽說服徭役還給錢的。
他們居然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