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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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正不正？”
“嗯，很正，可以了。”
夏睿站在大門前，指揮著兩名侍衛將牌匾掛上。
四周十分冷清，僅有兩個侍衛和幾個看熱鬨的百姓，這兩個侍衛還是他從禁軍裡請來幫忙的。
掛好牌匾後，夏睿看著“睿王府”三個大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怎麼說也是有了自己的府邸，算是往前走了一大步。
這次也算因禍得福了。
“恭喜六哥……”
一道熟悉而又悅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夏睿轉過身，隻見一席素裙的夏明月緩步走來，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宛如一朵盛開的雪蓮般，素雅而又純潔。
“九妹，你怎麼來了？”
夏睿高興地迎了上去。
“六哥封王進府這麼大的喜事，小妹怎麼能不來……恭喜六哥，這是小妹的一點心意。”
夏明月莞爾一笑，將手裡的禮盒遞了過去。
“九妹太客氣了！”
夏睿接過禮盒，交給旁邊的侍衛。
夏明月抬頭看向“睿王府”的牌匾，讚道：“不錯，很大氣！”
“讓九妹見笑了！”
“六哥，不請小妹進王府看看嗎？”
“九妹，裡麵請！”
夏睿立刻帶著她走進睿王府。
“聽說這裡以前是一座將軍府？”
“嗯，已經荒涼了很久，恐怕要打掃一陣子……”
整座王府很大，但很冷清，他請了幾個嬤嬤正在打掃。
“位置挺好，院子也大！”夏明月邊走邊看著。
“九妹，你是我睿王府的第一個客人。”
“那是小妹的榮幸。”
“恐怕也是唯一的客人！”
夏睿說著略顯失落。
“客不在多，真心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趨炎附勢之徒若是來了，六哥也未必喜歡。”夏明月安慰道。
“說得好，今日入府之喜，我有九妹足矣！”
夏睿一掃心中失意，爽朗地笑了笑。
兩人邊逛邊聊著，從梅蘭竹菊，聊到詩詞歌賦，最後聊到了國家大事。
“六哥，這次和談，你怎麼看？”
來到內院花園，夏明月引導著進入了正題。
“氐夷人狼子野心，和談隻是試探，根本不可信，可惜父皇一意孤行……”
“以小妹愚見，氐夷人厲兵秣馬多年，恐怕已經等不及了，或許三個月之後便會發兵南下！”
三個月後？夏睿一驚，問：“何以見得？”
夏明月將她的分析說了一遍，接著道：“小妹這些都是推斷，六哥你親自麵對過氐夷使臣，有沒有看出什麼跡象？”
夏睿仔細回想了一下接待和談判的過程，正如夏明月所說，氐夷人妥協得太快了，特彆是呼延敦，明顯與一開始的囂張跋扈，獅子大開口相差甚大。
“九妹，你的猜測不無道理……不行，我馬上進宮稟報父皇，早做應對！”
“你覺得父皇會聽你的嗎？”
夏睿腳步一頓，眉頭緊鎖。
九妹說得沒錯，父皇不會聽他的，雖然封了王，但並不意味著父皇看重他。
最多隻能算看見了他，而非看重。
之前他提建議，父皇連話都不讓他說完。
想到這些，夏睿心裡一陣難受。
夏明月輕聲歎道：“你去了隻會惹父皇生厭，說不定還會受罰，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夏睿鬱悶地握了握拳頭，“事關重大，總不能什麼也不做。”
“六哥很關心局勢？”
夏明月偷偷看了看夏睿，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為兄雖不受父皇待見，但畢竟是大夏皇子，事關北境安危，豈能不關心？”夏睿說道。
“北境有老侯爺鎮守，以老侯爺的謹慎，即便和談成功也不會放鬆警惕，短時間內無憂。”夏明月頓了頓，接著道：“其實相比氐夷，內部的危機更大。”
內部的危機？夏睿露出一絲不解，“是什麼？”
“官員腐敗，沆瀣一氣，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一旦氐夷入侵，南方必定會再次動亂，到時候朝廷自顧不暇，北境得不到支援，一旦潰敗，結果可想而知……”
夏睿先是一驚，然後驚訝地打量著夏明月，“我知道九妹聰慧，沒想到對內外局勢都看得如此透徹。”
“其實這些並不難分析，這兩年朝廷賦稅過重，導致南方匪患不斷，隻不過京都一片繁華盛景，加上官員徇私舞弊欺上瞞下，蒙蔽了很多人的眼睛而已。”
夏睿沉著眉頭，他知道官員腐敗成風，也知道南方這兩年匪患嚴重，但沒有意識各種問題疊加後，會如此嚴重。
大夏，已經危機四伏。
他咬牙道：“絕不能讓那些弄臣蒙蔽父皇，就算被父皇責罰，我也要去向父皇諫言……”
“沒用的，父皇不會聽你的！”
夏明月再次打擊了他一下。
“九妹，你一向聰慧，是不是有辦法說服父皇？”
夏睿期待地看著她。
但夏明月卻搖了搖頭，“父皇早已沒了心氣，現在每天都是得過且過，苟且偷安。即便父皇有心改變，也沒有那個能力。”
夏睿怔了怔，沒想到九妹說話這麼大膽，誰都知道父皇平庸，但沒人敢說出來。
“六哥，我倒是有另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夏明月一臉嚴肅地吐出四個字：“取而代之。”
夏睿渾身一顫，他當然知道夏明月的意思，看著夏明月的眼神，他明白了，九妹今天不光是來賀喜的……
“九妹，不可亂說。”
夏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但夏明月並未停下來，接著說道：“大皇子性格軟弱，能力平庸，跟父皇很像。三皇子性格狂傲，目中無人，若是繼承大統，隻會更糟。隻有六哥你才能改變朝政，挽救大夏。”
“九妹，你太看得起我了。”
“六哥有勇有謀，何必妄自菲薄。”
“不是為兄妄自菲薄，你看看四周，可有一名官員來支持本王？”
“這些都不重要。”夏明月搖了搖頭。
“那什麼重要？”夏睿不解地問。
“信念！”夏明月看著他，正色道：“太祖皇帝出身布衣，用一根竹竿，打下了萬裡江山，書聖夫子，三十歲才開始讀書識字，最後成為天下讀書人的楷模，隻要有堅定的信念，即便前方高山險阻，亦能移山倒海，排除萬難……”
夏睿聽著她的話，心中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燃燒。
“六哥，你自幼飽讀詩書，苦練武藝，難道不想一展宏圖大誌？我知道六哥你不甘平庸，隻不過境遇不佳而已，但現在機會來了……”
“九妹，你是認真的？”夏睿盯著她問。
夏明月堅定地點了點頭，“若是六哥信得過小妹，小妹願追隨六哥，鞍前馬後，助六哥成就曠世偉業……若是失敗，九妹願陪六哥一同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