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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得那冊心血凝結的書卷,高懸半空,景行行止。 飛光手握青光神通,每參詳兩眼老祖那半成之道,就雕琢片刻掌中華光。 隨著他靈力驅使,手中青光變幻,漸漸重鑄為一冊簇新長卷。 過去種種神通,都化作新卷上的蠅頭小字。 待卷麵最後一字顯現,長卷亦是有了彰明德行、知事本末、鑑察世道、參悟天機之能。 飛光貫通此生所得之後,人一寸寸合攏長卷。 再然後,便是新道初生。 隨著一項項新生法則顯現半空,一一羅列成文,四方天色驟變,鬼神驚泣, 喻炎在一旁看得真切,飛光所擬的這些法則,雖參詳過半空那冊人道舊卷,又與那冊舊卷句句顛倒,竟是打算逆道而為。 他忍不住喚了句:「飛光——」 飛光仙君笑看了他一眼,拿手指一叩捲軸,卷中天地已成。 他左手托著這冊捲軸,右手如摘星一般,挑選半空諸多法則,將其中張狂的、忤逆的、癡情的、涼薄的,逐條放入卷中。 老祖的那冊人道之書說的是:為人之道,生死有命。但他想重定生死。 老祖書中說:應天道而行。但他想叫天道莫擾。 老祖想理清大道,令天下人可奉行。但飛光隻要兩人。 他隻要這世間能有兩個人的棲身之地。 天道不要管他,四季不要擾他,風雨雷霆莫來,俗世恩怨莫招。 也無需膏粱文繡,隻要這一席之地。 隻要這千萬廣廈中的一間。 沒有時間流逝,能容得下一對道侶。 當飛光將最後一條看中的法則,打入捲軸之中,這逆世之道竟然成了。 喻炎看在眼裡,不由得暗想:當真奇怪,飛光這道,竟與自己心心念念的大道如出一轍。 原來飛光也覺世上天地,不如意處太多,想另闢一方小小天地,將原本生死簿上生死,姻緣簿上姻緣都一筆勾銷,自己擬定這天地的規章。 如此一來,他與飛光,豈不是成了同道之人? 飛光那頭並未發現喻炎心中狂喜之處,他剛以一己之力開闢卷中天地,幾近力竭,人緩了許久,才沖喻炎笑道:「你看,我剛辟好了自己的一方洞天。你住在裡麵,既不會冷,也不會痛。我帶你去這方天地將養,可好?」 喻炎隻覺一顆心都軟了,定定地望著飛光。 飛光以為是自己口訥,聲音又溫柔了幾分,細細勸道:「喻炎,你住在洞天裡,閒來無事,就吃幾顆炎焱果,將靈根修補一番,再不必受水屬靈氣摧折之苦,雖不如世間熱鬨……」 他說到此處,話音一頓,絞儘腦汁才續了下去:「雖不如世間熱鬨,往後你傷勢無恙了,想去世間,我也陪你去世間。」 喻炎定定看著他,那雙笑眸時隔良久,又彎作兩彎弦月,眸中笑意再無隱瞞。 喻仙長這一笑,雖是喉頭熱血上湧,嘗來滿嘴腥甜……可那也是甜的。 飛光此時隻剩下最後些許力氣,隻夠沖喻炎伸出手來,再一次邀屬意之人宿自己的天地。他極輕地問:「喻炎,你不是常常稱我為道侶嗎?我為你築了這方天地,想拿這方天地送你。你願不願意,真真與我結為道侶?」 喻炎點了點頭,又搖了兩下,一麵悶笑,一邊拿袖口急急掩住嘴角。 在袖袍遮掩下,喻炎滿口熱血,急咽不止,斷續淌入頸項間……這鮮血腥甜滋味,極像飛光蜜語甜言,漫山雜樹亂草,恰如他心花綻處。 一時四下靜謐,隻有喻炎一個人輕咳悶笑的聲音,他笑著問:「飛光是喜歡上我了?飛光的喜歡,到底是什麼樣的喜歡?」 飛光原以為兩心如一,從未料到有此變故。他一時之間,唯恐喻炎不應,唯恐喻炎不認,遲疑半晌,才抿了抿嘴,拘謹回道:「我也想將你,蘊養在我一寸心上。我大抵是這樣的喜歡你。」 然而喻炎聽了這話,卻低聲笑道:「可飛光這樣的喜歡,跟我的喜歡不同。」 飛光被他說得臉色微白,連羽睫也輕顫起來。 隻聽得喻炎一個人道:「我那時極缺一隻靈獸,一日日地等,將生平所有都押了下來,有幸換得了一個你。這輩子賒完後,下輩子也賒了出去,此後沒有富貴前程,沒有轉世輪迴,滿心滿眼,也隻有一個你,」喻炎笑著笑著,長長嘆了一口氣,看著飛光問:「你看,我除你之外,一無所有,已押光一切命數,一切機緣。飛光,你猜我是如何看你的?」 喻仙長見飛光麵露錯愕,於是逕自說了下去:「若要我自己分辨,飛光你……你之於我,乃不死之欲。」 如果這也能歸作喜歡,稱為情愛。 那麼,此愛乃不死之欲。 他困在這不會熄滅的愛欲中經年之久,涼酒澆不熄,寒風吹不滅。 喻炎笑了許久,幾乎要將自己體內鮮血咳儘,人微微歪著頭,追問了飛光一句:「這樣偏執的喜歡,飛光會害怕嗎?」 好在,飛光不曾叫他多等,硬是牽住了喻炎的手。 仙君臉上隱隱怒色,不像是畏懼這離經叛道之愛,而像是怪他令自己擔驚受怕。 喻炎依舊在笑問:「卿卿,當真不怕嗎?」 他這句話,惹得道侶俯下`身來,堵住了往後胡言。 卷上青光閃過,兩人身形,至此隱沒在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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