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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光隻在原地負手而立,冷眼靜看,直等到玉簡即將脫手飛出時,人這才伸手一探,把還未展開的玉簡一端緊緊握在指間。 也不知是何等的法力激盪,竟叫飛光後退了半步,一身寬袍大袖被狂風高高揚起,露出一截皓如白玉的手腕。 那千餘片玉簡簌簌顫震了好一會,終於降服在飛光手中。 喻炎在一旁看得有些入神,一則是為這等華光蘊育、氣韻孤秀的仙家法器;二則自然是為了飛光。 飛光正正衣冠,斟酌了一番言辭,極輕地說:「告訴你也無妨。我與族人一樣,有先天血脈傳承,世間大多法訣,都能通曉一二,不值一談;唯有這三冊玉簡,對應的是我後天自己體悟的三種神通。」 「當中最厚的一冊名為本末』,用來與人交手克敵的,跟你結契後便用不了了;最薄的一冊名為明德』,用來布陣破陣、增益法力再好不過,結契後……也大多用不了了,隻能拿它稍稍遮掩形貌。」 飛光說到此處,眸光閃動,似乎覺得方才丟了氣勢,於是微微揚起頭來,傲然看了喻炎一眼:「至於我手裡這一冊,名為鑒世』,可尋寶納物。若是全盛時期,能將境界在我之下的一切神兵靈寶、鬼怪妖魔,乃至山川河嶽儘數攝入簡中。即便是同你結了契,收納區區炎焱果也不在話下。」 喻炎聽得全神貫注,眸光璀璨如星,人愜意得彎起眼睛,在心裡悄悄冥冥地喟嘆:飛光又在朝他抱怨呢。飛光又在同他賣弄呢。 而飛光那頭哪裡猜得到喻炎這些腹謗,一麵廢了些工夫駕馭掌中玉簡,一麵將空閒的那隻手按在玉簡長卷之上。 當他手掌緩緩抬起之後,卷上便有縷縷青光撲向那株老樹,枝梢異果被玉簡神通攝取一空,隻餘下少許果實待後人採擷。 喻炎再看那玉簡,就見長卷上猶如被硃筆塗抹,多了百餘枚赤色炎焱果一般的鮮紅紋飾。 飛光頓了頓,任喻炎湊過來多看了兩眼,而後才翻轉手掌,把玉簡重新收回腰間。 這便是飛光其中一項神通了。 他如今受馭獸血契限製,境界被壓製在金丹期大圓滿,隻比喻炎高出一個大境界。以飛光此時修為,施展尋常法訣不難,但要驅使全盛時期煉就的神通,多少有些吃力。 可他不曾料到的是,自己一時心軟,儘心儘力施展了一回,喻仙長卻袖手站在一旁,光是看著他笑,遲遲不肯說話。 飛光不禁有些惱怒,低聲道:「罷了,走吧。」 喻炎臉上笑意一頓,連忙收斂心神,大步跟了上去,嘴裡匆匆問了一句:「這就走了?不多歇一會?」 飛光麵色沉鬱,一個勁地趕路,並不肯應。 喻炎便也安靜下來,看著他衣袡飄飛的背影,幾度要伸手拽住飛光袖口,都半途縮回手來,掩著嘴悶笑個不停。 以喻仙長之知情解意,自然知道飛光累了,知道飛光麵上強裝作清涼無汗,但原身早已熱得昏沉萎靡。 但喻炎仍是在笑,他尾隨著飛光,低低地說:「飛光,你那神通轟轟烈烈,好看得緊!我就是在想……我用低階儲物戒納物取物,隻要一眨眼的工夫;靠你運轉神通,隻怕要花費小半個時辰。」 飛光身形倏地一僵,瞬息之後,腳下便大步如風,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將喻炎甩在腦後。 喻炎忙幾步追上,壓低了聲音,一迭聲地道歉:「飛光,怪我胡說八道,怪我隻有築基修為,結契後拖累了你。這神通原本一定十分威風,我那是隨口胡說的。」 他急急道了兩句歉,好不容易跟緊了那人,聲音裡又多了一絲含糊的笑意:「我就喜歡看你花費小半個時辰。同一樁事,就是要費些工夫才有趣。像我隨手送的水屬靈花,送得再多,你哪裡會放在眼裡;要是挑花前月下,良辰美景,鄭重其事地將花送給卿卿……那便不同了,不是嗎?」 喻炎說著,伸手拽住了飛光衣袖,再順著衣袖,握上了飛光一隻手。 喻仙長就這樣大著膽子,晃了晃飛光的手,再用力握緊了它,笑著追問了一句:「方才看你施展自己領悟的神通,我連眼睛都不捨得眨。像這樣費些工夫才有趣,飛光,我們又不著急,不是嗎?」 就像凡人出得起三媒六聘十八台大轎,怎捨得一桌酒席草草成婚,一切周折俱是纏綿,所耗光陰可證誠心—— 他怎會嫌飛光大費周章不好? 要是飛光輕輕鬆鬆便將炎焱果攏入袖中,他怎能猜中這番心意呢? 飛光聽喻炎說了半天,總算回過頭來,嘴唇抿作一線。 喻炎眼睛一亮,將語氣放得更柔了,溫聲哄道:「我築基之後,能活上好幾百年,左右隻有我們兩個人。飛光,哪怕我們一年隻走上一步路,你一年隻告訴我一件事……又不著急。」 飛光眼睫仿佛被繾綣春風吹過,不住地輕顫起來,下一刻,就斷然隱去身形,重新棲到了喻炎心上。 喻炎一怔,定睛看時,才發現已隨飛光沿原路走回了石窟洞口,先前那批修士人數精簡了不少,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處,剩餘修士大多身上負傷,眼底卻有滿載而歸的饜足之色。 喻炎臉上堆出笑來,舉止自若地朝人群走去,高聲招呼道:「諸位道友——」 他心裡卻在想:竟然忘了問飛光,聽說七歲八歲狗亦嫌,不知飛光在幻陣中是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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