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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行的兩位萬霞山記名弟子,也以為是自身運道奇佳,狂喜道:「前方必有異寶,機緣難得,不如速速查探一番!」 喻炎彈彈身上土灰,稍一耽擱,就落到了最後。 他抹了抹手背劃出的血痕,抬頭一望,發現飛光也站著不動,登時笑道:「飛光,怎麼了?」 飛光默然不語,隔了許久,方遲疑道:「我打算走另一邊,你要跟我來嗎?」 9 喻仙長聽得一愣,隨即眉眼帶笑,斷然拋下一眾修士,大步跟了上去。 飛光看他這樣喜上眉梢,心中無端端有些懊惱,人轉過身去,沿著直行的那條老路悶頭疾行,走出老遠之後,回頭一望,發現喻炎始終笑盈盈跟在後頭,臉上便莫名地微微發燙。 他走得略快一些,喻炎就小跑兩步;他走得稍慢一些,喻炎就抖抖袖袍,負手徐行。 兩人一前一後行至甬道深處,儘頭不見天材異寶,唯見光禿禿一麵石壁。 飛光立在石壁前,有心冷言冷語幾句,問問喻炎要不要再退回去那條岔路,與眾人一同尋寶,可一旦對上那張神采飛揚的笑臉,突然又噤了聲,臉上燙如火燒。 尋常人若是以真心待人,對方冷眼輕嘲俱是刮骨鋼刀。 但喻炎隻當他是耳邊風。再如何痛斥,喻炎隻會一個勁地笑;再如何瞪視,喻炎也隻會衝著他笑…… 他自然生氣,有一腔的心火,滿腹的怨氣,時常氣喻炎有所求,也會氣喻炎彆無所求。 喻仙長看了飛光許久,誤以為這一路相處愉悅,人笑著湊上前去,自須彌戒裡掏出些新鮮水屬靈花,硬塞進飛光手中。 兩人雙手觸碰時,喻炎眉梢一挑,禁不住故態復萌,擅自捏了一把飛光手心,強忍著笑意,低聲戲弄道:「卿卿,你把我騙到這裡來做什麼?」 喻仙長陽火旺盛,指腹亦是滾燙,隻這麼一捏,飛光便驚得雙目圓睜,仿佛剛從憤懣中醒轉過來,剛發現兩人僅隔咫尺。 喻炎看得有趣,趁著飛光不備,再度勾了勾飛光的手指,嘴裡笑道:「四下無人,眼前無路,飛光莫非是想……你好不正經呀。」 這樣三番兩次下來,飛光呼吸已亂,斜挑的眼尾處倏地染上一抹暈紅。 不知有多少回了,那人碰他的手,手便火燒火燎;那人說幾句話,他便熱意昏沉;那人立在身邊,他便燥悶難當。 他與喻炎性情處處相剋,處處受製,接連幾番交鋒失利,此時非但顧不上罵,反倒嚇得退了一大步,背靠儘頭那堵石壁,人單手掐起破妄法訣,嘴裡匆匆喝了聲「破」,攔道的石壁霎時化為一陣輕煙,露出石後的羊腸小路。 撕裂巨石幻象後,飛光接連再退數步,直到離喻炎相隔一丈了,然後才背過身去。 可他臉上依舊發燙,腦海中依舊一片空白,隻含糊分辯道:「有路的。」 隨著屏障消散,喻炎隻覺有灼灼炎氣撲麵而來,頓時舒服得打了個哆嗦,恨不得作鯨吞海吸,將此間炎氣搜刮一空。 他急喘了好一陣,一雙笑眼因貪慾而微微泛紅,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將目光落在飛光身上,輕聲問:「飛光,熱不熱?」 飛光聽見這話,被喻仙長勾過的手指依稀顫了一顫。 喻炎看那人背向而立,儀態出塵,氣宇清明,手裡還捏著先前的靈花靈植,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定睛打量起四周,一看之下,方知滾滾炎氣從何而來。 原來除去幻象遮蔽後,甬道儘頭赫然連接著一座數丈寬、萬丈深的險惡石崖,崖下蘊有一池沸騰岩漿。 赤色岩漿中旋渦迭生,白霧如柱,擊岸之勢如海。僅有一道狹窄石樑筆直地從岩漿上方橫跨而過,一頭連接石崖,一頭通向赤海另一端。 喻炎看著這熾熱奇觀,身軀被炎火之力來回沖刷,經脈中堵塞已久的寒氣居然消融了些許,他忍不住又問:「飛光,熱嗎?」 他其實知道答案,隻是不知道緣由。 他家飛光心腸極軟,唯獨對一個人恨之入骨,曾在囹圄中日日浴血磨齒,立誓要生啖其肉。才過了三十載春秋,為何熱得汗水如漿,還要冒著翻騰焰浪,帶著那人來? 飛光回過神來,見喻炎笑意儘去,一張俊臉看上去正經了許多,心頭卻是一鬆,當即板著臉催道:「還不跟上。」 10 他說完,廣袖款擺,玉簡輕搖,人已傲然躍上石樑。 因為多了飛光這一身之重,梁下岩漿悍然翻滾,旋渦愈發兇險湍急,波心之中,猶如洞開一張張血盆巨口。 飛光先前掐算過幾回,算出這石樑上還暗藏有一道詭秘機關,以飛光之自傲,自不可能叫喻炎在前麵破陣,一旦踏上石樑,便步履極快,自躥騰火星中穿行而過。 可他萬萬不曾料到的是,這石樑機關非是什麼明槍暗箭,而是一道極粗淺的迷心陣法。 等他行至半途,再往前走,狹路上便驟然顯出許多低階魑魅,變幻得與喻炎一般模樣,幢幢身形交錯,齊齊張開雙手,高呼低語,妄圖惑他心神。 那些魍魎魑魅時而幻化成踏花歸來的少年,在身後亦步亦趨,生著可惡笑靨,說著聒噪碎語。 時而根骨長成,頂著一副端方皮囊,肩頭沾著碎雪,卻偏有滾燙的掌心。 但再如何變幻身形,說出哪般笑語,到最終總會露出猙獰惡相——總會不顧他驚愕暴怒,將他年復一年困在血陣中,再笑著問他:「飛光,你不疼嗎?你……為什麼不肯服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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