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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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不知道該羨慕沈硯池，還是說他傻。
這樣的愛，是他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
想了很久，周行決定親自揭開這份真相。
或許沈硯池這輩子都不會說出真相，由他來說。
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直到心裡那股子鬱悶散去一些，才慢慢開口：“對，沈硯池喜歡你很久了。”
“比你知道的還要久，比你知道的還要多很多。”
拿出手機打開沈硯池的朋友圈，指尖從他最近發的，關於桑晚兮的所有動態中劃過。
最後停留在最下方，五年前他唯一發過的一條朋友圈。
打開大圖，放在桑晚兮麵前，“這張畫你眼熟嗎？”
桑晚兮低頭看畫，這張畫她剛加沈硯池微信的時候見過。
畫中隻有一個背影，一個小女孩的背影，纖瘦的手臂正環抱著什麼似得。
周行補充，“畫中的女孩是你，那是他第一次見你。”
“就是你們家裡的那隻貓，當時他去找毯子，回來的時候看見你抱著貓往醫院跑。”
那時候桑晚兮所有心思都在貓身上，並沒有注意到身後跟著的人。
桑晚兮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沈硯池之前發的澄清稿裡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當時她以為沈硯池是為了幫她澄清緋聞。
加上救短短的事，她無意中也說過。
……為什麼沒有相信？
應該相信的。
沈硯池從不撒謊，從不會騙她。
她怎麼沒想到？
周行點頭，“或許就是從那一天喜歡上的吧，從那之後，他經常發呆。”
“有時候是在學校食堂，有時候是在圖書館，有時候是在傍晚的長廊下。”
那時候他們都笑沈硯池是不是學傻了。
“後來我們才發現，每一個讓他駐足的場景裡，都有一個女孩存在。”
隻可惜，隔著遙遠的距離，那個女孩從沒發現他的存在。
明明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卻不敢跟她搭話。
沈硯池真是個傻子。
沙發上的指尖再次收緊，緊到桑晚兮都察覺不到一絲疼痛。
桌上的玻璃酒杯折射出女人蒼白的臉色，周行緩了緩，繼續說，“後來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他以為你喜歡顧景川，便將這份心思藏在心底。”
“但……又忍不住去關注你。”
人就是這樣奇怪。
行動會背叛大腦的指令，一次又一次。
儘管痛苦，卻甘之如飴。
暗戀，讓人盲目。
鼻尖一酸，一直凝在眼眶的淚忍不住落下來。
像斷了線的珍珠似得，一滴一滴砸在光潔的手背上。
砸的那塊皮膚微微發紅，那塊的青筋不斷發顫。
短短的幾秒鐘，桑晚兮切身實際的體會了一番沈硯池當時的酸楚。
沈硯池一直是大家眼中的天之驕子，她也不例外。
但周行口中的他太過卑微，卑微到和她認識的那個人有著完全不同的樣貌。
“如果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倒也不算太難過。”
周行往後靠了靠，深吸一口氣，握緊沙發扶手，仿佛要給自己力量一樣。
“五年前，桑太太生日宴那天，天氣不怎麼好。”
儘管周行刻意放緩了語氣，桑晚兮還是瞪大了雙眼。
一個念頭從腦海閃過，快的讓人無法抓住。
停滯的呼吸中，每一秒都有絲絲痛意。
導致桑晚兮幾乎沒辦法繼續聽下去，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聽下去。
看清桑晚兮幾近崩潰的樣子，周行不忍心再繼續說下去。
這樣未免對她太殘酷了。
思緒在說與不說中來回拉扯著，耳邊響起桑晚兮顫抖著，又異常堅毅的聲音。
那雙眼睛除了紅色再看不出其他。
“你說……你說，我能，堅持住。”
“桑笑笑的事傳的很快，他擔心你會出事，連夜開車出了門。”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當天新聞早早發出橙色預警。
晚上的時候雨水漫過小腿，路上幾乎沒有了人。
車輪打滑翻出去好遠，過了很久才被人發現。
“車禍後，整整五年他都沒出過門。”
“所有的疼痛一個人舔舐，就連複健也是一個人完成。”
“他一步一走到你身邊，不隻是經曆了十年時間。”
桑晚兮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靜，卻在聽完周行的話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眼睛疼，手疼，整個心臟都在疼。
……
另一層包廂內熱鬨非凡，大家都在為管鋒接風。
隻有顧景川隻說了一句歡迎回來，之後便獨自坐在角落之中，一口一口的喝著悶酒。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就沒怎麼管他。
隻有管鋒毫無知覺，端著酒杯過去，“嘖嘖，不過是幾年不見，咱們顧少都變得沉默寡言了。”
“是不是好朋友？走一個！”
顧景川放下酒杯起身，“今天狀態不佳，改天再給你接風。”
管鋒糊裡糊塗，隻覺得顧景川太冷淡了。
等人快出門的時候，才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今天我見桑晚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