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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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綠水，一個戴著草帽的老叟坐在湖邊，手裡拿著一根竹子做的魚竿，左側地麵放著一壺開了封的濁酒，飲酒垂釣，仿佛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勾勒出了一幅動人心弦的山水畫。
走至不遠處，陳青源停步。
靜靜看著，不出聲打擾。
老叟一直專注著手裡的魚竿和湖麵，像是沒看到陳青源，十分投入。
約莫半刻，浮標陷入到了水麵之下，透明的魚線被扯緊了。
魚兒上鉤了！
老叟露出了歡愉的笑容，立馬用力一拉。
“啪嗒”
一條兩斤重的魚兒破開水麵，於空中蕩出了幾條弧線，最後被老叟一把抓住，放在了岸上，再無入水的機會。
“道友。”釣了一條魚，老叟這才放下了魚竿，起身麵對著陳青源，拱手示禮，態度謙和：“抱歉，久等了。”
“無妨。”陳青源回禮道。
“下酒菜有了，要不再等老朽一會兒，將這條魚處理了。”
老叟瞧了一眼腳邊還在活蹦亂跳的魚兒，微笑道。
“好。”陳青源不著急。
“謝謝。”
這人還怪禮貌的。
於是，老叟開始殺魚，翻手間變出了桌椅板凳、火種和鍋碗，以及各種調味料。
近距離目睹著這一幕，陳青源看不出老叟的具體修為，返璞歸真，於紅塵自然相融。這等人物，必是蒼禦州數一數二的存在，不容小覷。
“人活一輩子，總得有點兒興趣愛好，否則太過無聊。”老叟一邊料理著菜肴，一邊說著：“有人喜歡殺人放火，有人貪財好色。老朽平生隻有一個追求，吃好喝好。”
“很好的追求。”
陳青源給了一個回複。
“如若道友不嫌棄，待會兒可以品嘗一下老朽的手藝。”老叟邀請道，接著訴說著一段過往：“我出身貧苦，自幼隨父當了廚子，雖賺的不多，但也能自給自足，不至於餓著肚子。時間長了，莫名奇妙領悟了刀法，繼而踏上了修行路。”
“福緣深厚，天賦異稟。”陳青源評價道。
老叟一笑，並無反駁。
要不是天賦異稟，哪能自悟刀法。
“道友，你餓過肚子嗎？”
老叟突然來了一個問題。
“餓過。”陳青源不由得想到了上古時期的那一世，年少時與野狗搶過食，與乞丐打過架，在垃圾堆裡麵翻找過吃的。
“餓肚子的感覺可不好受，小時候受的苦，到現在記憶猶新。”老叟輕歎一聲：“即使踏上了修道路，可以辟穀，也總是想吃上一口。隻有吃了東西，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鏘”
清洗好了魚肉，老叟取出了一把黝黑的菜刀，開始切菜。
“咚、咚、咚”
刀刃輕輕砍在砧板上的聲音，回蕩不散。
陳青源微微眯著雙眼，緊盯著老叟手裡的菜刀，暗驚：“無上聖兵！”
一把菜刀，居然是極致聖兵。
再往上一點兒，便是準帝器了。
“老朽比較念舊，年少時用菜刀習慣了，多少有了點兒感情。後來想儘辦法，將其引為靈器，隨我一步步成長。”
老叟雖然沒看向陳青源，但感知到了一點微弱的法則波動，猜測與菜刀有關，語氣平淡的解釋道：“用來切菜，再合適不過了。”
沒多久，一條香噴噴的魚上桌了。
站在一側的陳青源，自然聞到了魚肉香味，食欲大開，倒想品嘗一番。
“請坐。”老叟指著麵前的空位，對著陳青源說道。
“今日有口福了。”
陳青源不客氣，與之對坐。
“這是我帶來的酒，嘗嘗。”
禮尚往來，陳青源取出兩壺美酒，放於桌上。
“謝謝。”
老叟道謝。
隨後，陳青源夾了一筷子魚肉，送入口中。
香氣撲鼻，鮮嫩可口。
“非常美味。”
放下筷子，飲一口酒水，讚譽道。
“廚藝這方麵，老朽應該及格了。”老叟自我評價，引以為傲。
這條魚，很快隻剩一節骨頭了。
兩人默契，直到將各自壺中的酒水飲儘，才聊到了正題。
“還未請教道友之名？”
陳青源鄭重問道。
“嚴澤。”
老叟報出姓名。
聽到此名，陳青源在心裡念叨了數遍，沒能找到關於這個名字的信息。看來是一位隱世高人，不被蒼禦州的世人所知曉。
“今日相逢，嚴道友可有彆的事情？”
魚吃了，酒喝了，陳青源必須要問清楚來客之意。
“看一看道友的尊容，沒其他的事了。”
老叟如實回答。
“僅是一見？”
陳青源倒是有些意外。
“是。”老叟輕輕點頭，眼神幽邃，承載著無儘的滄桑，緩緩說道：“蓋世人傑降臨此界，若不能相識，往後必成遺憾。”
這句話，蘊含了深意。
以陳青源的聰慧，一下子理解。
眼前之人，猜出了自己不屬於蒼禦州之人，所以才有降臨此界的說法。
轉念一想，蠻合理的。老叟乃是站在頂峰的人物，肯定能察覺到蒼禦州的法則變化，知曉很多隱秘。
“道友，已登神橋九步？”
氣氛安靜了一會兒，陳青源問了一嘴，肅然端坐，目光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