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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最連眼都沒睜。 “哪刮的啊,那麼長一道。”江初把筷子放下了,“給我看一眼。” “不知道在哪,應該是梁小佳他們宿舍,床看著挺老的了。”覃最轉轉身子朝江初挨近了點兒,隨江初拉著他的胳膊往裡翻往外翻的研究。 “床老……你跟床乾仗啊?你去給人搬床去了怎麼著,床老就能刮著你?”前麵兩句還好,說著說著,江初連眉毛都皺起來了。 覃最愣了愣,抬眼看著他。 覃最是真沒把這一道當個事兒,道子雖然長,剛洗完澡又激得有點兒發紅,它也就是個道子。 平時走哪兒蹭一下身上就有,有時候沒注意疤都掉完了。 江初也不是那種見了點兒傷口就咋咋呼呼的人,覃最過敏起一背紅疹子的時候看著得有一百條血道子拚起來的效果,江初還把他扣沙發上打了一架。 脫臼打石膏那陣兒也沒見江初有什麼表情,一門心思光逗他喊哥。 這一道在覃最眼裡就跟指甲旁邊長了枚倒刺一樣,他連要不要穿件衣服遮一下都沒想過,江初要看就給他看。 結果江初的反應竟然這麼大。 彆說覃最了,江初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上火。 要平時覃最刮出個口子他絕對不會這樣,刮出血來也淌不了兩滴。 然而一想到這是覃最去給梁小佳幫忙帶回來的,他從昨天堵到今天的那股子煩躁都沒個緩衝,瞬間就直頂上來了。 自打覃最一隻腳踩上這座城市那天起,不管江初一開始是不是不情願吧,覃最是他頂著太陽守在火車站前接來的,他開著車一步路沒讓走帶回家裡的,連床單被罩都是他親手套上、他直接給鋪的床。 在他這兒天天他疼著讓著,犯渾他都沒舍得下手狠抽過,心情不好還得被咬兩口……彆人家親弟弟都不一定有他對覃最這麼個疼法兒。 結果扭頭在梁小佳那兒,就全都得是覃最去照顧。 覃最頂著太陽去接人、覃最去給他拉行李箱帶他去學校、覃最陪他去報名、覃最給他跑上跑下領東西鋪床,最後胳膊還劃上那麼長一條道子。 “哥?”覃最仔細觀察著江初的臉色,喊了他一聲,“真沒感覺,我連‘不疼’這個說法兒都不好意思用。” “……我知道。”江初一聽覃最喊他哥,情緒下意識就軟和下來了。 “我不就納悶兒麼,師大的床是有多破,是不是床上鋼絲支起來了。”他捏了兩下覃最的胳膊,控製五官趕緊放鬆,彆弄得跟多不高興一樣。 “你心情不好。”然而覃最完全不配合,盯著江初就直問,“為什麼?” 江初跟他大眼瞪小眼地瞪了會兒,手還握在覃最小臂上。 為什麼? 因為你對朋友太好了? 這他媽就是股邪火,我還想知道為什麼呢! 江初被覃最的眼神盯得說不出來,一肚子心煩都快倒頭衝著自己了。 梁小佳跟覃最從小就認識的朋友,就像他和大奔一樣,這麼些年一直就有屬於他倆的相處模式。 覃最就是會照顧梁小佳,江初就是會年年給大奔的媳婦兒挑禮物,外人覺得再不舒服都沒轍。 如果他去了外地,大奔考過去上學,他也會把大奔照顧得明明白白,去接人去陪著報名去給鋪床。 根本不用去想該不該願意不願意,關係就是這麼個關係,感情現成的就在那兒。 ap “什麼為什麼,你刮個半米長的道子我還得高興啊?”江初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你也真說得出半米。”覃最被他逗笑了,扣著食指和拇指比了兩下,“最多也就二十厘米。” “哦,二十厘米,你一條胳膊才幾十厘米。”江初不想跟他說這個,說不明白,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像神經病。 他起身去茶幾前拿煙盒,彈了根煙咬在嘴裡,往沙發正中間大馬金刀地一陷,撈過遙控器衝著電視一連串地摁。 屋子裡一時間沒人說話,隻有電視“滴滴滴滴”的動靜。 覃最靠在椅背上看了會兒江初,起身走了過去。 江初一動不動的霸占著正中間,沒個讓座的意思。 覃最從上往下地看著他,笑了下,也沒硬擠著江初坐,他非常囂張地直接靠著扶手躺倒,還把腿架在江初肚子上。 “一晚上沒回來你長行市了是吧?”江初轉臉瞪著覃最,他完全沒想到覃最還敢直接摞人了,肚子被壓得猝不及防,他張嘴說話的時候煙差點兒掉下去,“腿拿開!” “你直接把我掀地上不就行了。”覃最在背後墊了個靠枕,目光裡帶點兒挑釁的意思,舒舒服服地看著江初。 江初正想著是得揍一頓了,再不揍要上天了,覃最突然又喊了聲“哥”,問他:“我昨天沒在家過夜,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你是個枕頭啊,你不在我還睡不舒服了。”江初想也沒想,張嘴就給他還回去,還往覃最小腿上抽一巴掌,“我卸腿了啊。” “一晚上不在你就不舒服,”覃最沒搭理,盯著他繼續說,“那我以後考去彆的地方上大學,你能舍得麼?” 江初要卸腿的手停了一頓,擱在覃最小腿上沒動。 第55章 這個問題江初不是沒想過,他是沒“真的”想過。 就跟他心裡知道自己早晚得結婚,卻沒真的去想過怎麼結跟誰結,婚後生活會如何一樣。 總覺得反正還沒到眼前,就不需要急著去考慮。 估計也是因為覃最昨天晚上沒在家,現在突然一提,江初隨之就產生出了種近在眼前的真實感, 梁小佳都拖著行李來了,覃最帶著通知書走還會遠麼? 而且真要是按覃最計劃的考上了八年的本碩博,人生的小十年都撂了過去,估計頭兩年還能想著他,後麵就連放假回家都懶得回了。 又想他趕緊成長能夠獨當一麵,又覺得還是慢一點兒長大吧。 江初忽然就有些理解了老杜那天在溫泉裡的話。 “那能舍得麼,一天就問點兒廢話。”彆的情緒都被取代了,江初搓了搓覃最的腿,“到時候你生日也不能在家過了。” 他微微眯縫著眼出神地望著電視,不由地開始想象到時候送覃最去上大學,得給他準備些什麼東西。 他看電視,覃最胳膊肘杵在沙發窩裡撐著腮,就這麼看著江初。 江初剛才衝他一頓上火,覃最其實挺高興的,他心裡明白江初不是衝他,是衝梁小佳。 他也知道江初舍不得,江初是真的對他好,也從來不在這種帶著感情的問題上敷衍他,是什麼感覺就說什麼感覺。 隻不過這些“好”,都建立在他是江初的“弟弟”這個基礎上。 這種清晰的認知帶來既酸麻又失落的交織感,讓覃最從胸口肋骨裡往外發癢。 他現在特彆想抱著江初,想觸碰他,想用力地讓兩個人貼在一塊兒,交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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