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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初隨意地接了句“是啊”,覃最開了杯豆漿喝兩口,戴上耳機歪著腦袋補覺。 睡也沒睡踏實,本來時間就不長,中間江初又接了兩個電話,跟大奔他們對路。 陳林果開了把遊戲,在後麵東一句西一句的,一會兒問江初平時玩不玩遊戲,一會兒要加好友,一會兒又問那弟弟呢? 江初陪她聊著,雖然他倆聲音也都壓得挺低,但人的耳朵就是很神奇,有時候越不想聽,越防不住細細小小的聲音直朝耳道裡鑽。 他都不知道自己睡沒睡著,外麵的聲音越來越聒噪,車身速度也降下來,江初在他耳朵上彈了一下,到地方了。 這個農家樂規模挺大,在山上,不過不用開車上去,把車停在山腳的服務中心,老板派車下來接。 大奔方子他們幾個已經到了,幾個大老爺們兒紮成一圈抽煙等著。 寶麗跟另一個江初沒見過的女孩兒坐在大奔車頭上聊天兒,陳林果從車窗裡伸手跟她們打招呼,寶麗喊她一聲,抬起胳膊也揮揮手。 大奔朝江初吹了道口哨:“初兒,這兒!” 江初把車停穩,帶著覃最下去,沒等他開口,大奔就過來拍了一下覃最的肩膀:“這就是弟弟吧!” “好帥啊。”寶麗和那女孩兒笑著說。 “那不然呢,也不看是誰弟弟。”江初在旁邊抻了抻胳膊,這些人都知道他這個弟弟是怎麼突然冒出來的,不用多說,就主要給覃最介紹,“這就是大奔,這他媳婦兒,奔哥和麗姐,在蛋糕上給你寫字兒那兩位。” “這是方子,跟寶麗她們一個單位,當代婦女之友。這倆老杜,華子,一個賣花的一個開酒樓的。”江初接著說,“都是以前一塊兒上學的鐵子,你全喊哥就行。” 老杜和華子跟大奔方子比起來都是話少的那一掛,老杜是比較酷,給江初扔了根煙,又朝覃最比劃一下。覃最剛蒙一覺,沒癮,也不想在這幾個老煙鬼跟前兒以弟弟的身份叼著煙。 華子則是比較穩重,笑著說:“狗屁的酒樓,一個破飯館兒。” “禮物也是我送的,你哥跟你說了吧?”話茬剛落,大奔迫不及待地挑著眉毛問覃最。 “你那個破禮能不能彆老抖落了,”方子過來接了句,“這還有姑娘在呢。” “是啊,華哥今兒可不是自己來的,他也是有老板娘的人了,”寶麗把跟她坐一塊兒的姑娘拉過來,“這是梅子,來,這是江初,跟他一塊兒的就是陳林果。” “啊,那你們是……”梅子笑著指指陳林果和江初。 “沒有沒有。”陳林果擺擺手,“我就跟著來玩兒的,還在努力中。” 這句“還在努力中”情商挺高的,既是實話,又打了個曖昧的馬虎眼兒。 江初不好在那麼多人麵前說什麼,這群人真放開了扯什麼譜兒都能扯出來,越遮掩越來勁,不如順其自然。 在山腳等了會兒,該去衛生間的去衛生間,該拎東西的拎東西,等老板接人的小麵包從山上下來,老杜突然朝他車輪上踢了一腳,說:“走了,出來。” “咱們還有人呢?”陳林果愣愣。 其他幾個人倒都沒什麼反應,江初接過覃最從後備箱拿來的旅行包塞進麵包車裡,大奔給了他個確定的眼神,他朝覃最輕聲解釋:“老杜的侄子,小孩兒,有點兒嬌氣,不愛見人。” 覃最本來以為是小小孩兒,結果從車上下來的人看著也像個高中生。 戴著遮陽帽穿著白t恤,細胳膊細腿,嘟囔個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脖子上還罩個大耳機捧著手機打遊戲。 他也不喊人,也不打招呼,把裝著衣服的挎包朝老杜手上一遞,貼在他屁股後頭往麵包車上走。 老杜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把手機拽進自己兜裡沒收了。 這麵包車成天滾著山路上下接人,車身車軲轆刮碰得看著都跟要散架一樣,為了能最大限度的拉人,車裡的車座也都給拆了,擺了兩溜小馬紮,就剩個副駕,大奔作為占地麵積最大的胖子,抱著幾個包擠過去坐著。 三個姑娘挽著胳膊坐在後排,江初跟覃最,與老杜和那個嬌氣包麵對麵各坐兩邊兒,華子縮著膀子在四個人中間擠著半蹲半坐,連個扶手都沒有,隻能攥著江初的小腿。 小麵包軋著石塊晃了一下,江初屁股沒坐穩,撐了一下覃最的大腿,差點兒給華子蹬出去。 覃最托了把他的胳膊,聽華子衝老板苦笑:“我屁股都隔著車底兒蹭著地了,你彆開半道給我顛下去了。” “那不能,”老板笑著說,“幾分鐘就到。” “真掉了你就幫著跑,”大奔回頭嘎嘎一通樂,“就跟動畫片那樣,車底下長倆腿。” “那可不行,”梅子立馬笑著說,“奔哥得陪著跑,倆胖腿倆瘦腿,不然達不到喜劇效果。” “做夢呢?你奔哥那體型,直接就把咱們都贅在原地。”寶麗說。 幾個人嘻嘻哈哈笑一通,江初笑著用腳尖墊著華子屁股底下的小馬紮,抬頭想跟老杜說話時,突然發現老杜那個嬌氣包侄子在盯著覃最看。 江初覺得覃最這個天外來弟到他這兒之後,他整個人的思考模式都不一樣了,跟個爹似的。 見嬌氣包挺好奇的打量覃最,他第一反應就是雖然覃最跟嬌氣包差不多大,但覃最那個性格,估計跟老杜這侄子玩不到一塊兒去。 然而他這思路還沒成型,嬌氣包就非常突然且直接地對覃最說了句:“你二十七中的吧?” 一車人的視線頓時都集中了過來。 自從幾年前老杜他哥嫂兩口子出意外沒了,老杜接手了這個倒黴侄子以後,每回帶出來一塊兒吃飯一塊兒玩,這小孩都一副跟誰都帶刺兒的狀態,還從來沒見他主動說過話。 不過他這麼一說,江初跟老杜對看了一眼,倒是突然想起來好像這孩子也是在二十七中。 覃最的視線一直無意識地落在華子扶在江初小腿的手上,聽他這麼說,抬抬眼皮掃了眼嬌氣包,“嗯”了聲。 “我見過你。”嬌氣包坐直了點兒,“我十五班的,杜苗苗。” 江初看了眼覃最,覃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憶,麵無表情地又“嗯”了聲,沒說話。 杜苗苗瞪了會兒覃最,好像對他見到校友的冷漠表現有點兒委屈,撇撇嘴又去瞪老杜。 “他叫覃最。”江初隻好開口替覃最說了句。 “現在的小孩兒,真有意思。”老杜眯縫著眼笑笑,把剛沒收的手機又給了杜苗苗,讓他接著玩兒。 到了山上先分房間。 這邊房間改得挺好,不是小樓,也不是大院平房,住宿區挨著一個慢坡,搭了一排木頭小屋,門口還掛著大蒜辣椒什麼的,進了門,大花床單大花被罩,窗子推開就是慢坡上粉粉紫紫的小花甸。 “怎麼著,倆倆一間?”方子靠著根木頭樁子點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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