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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沒有一點好處。
“我知道啦。”許玉瀲不甚在意地點點頭。
他偶爾會覺得狐狸小題大做。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宗澤川都會往最嚴重的方麵想。
然後把他當成風一吹就倒的紙片。
把玩著那裝著藥膏的玉罐,毫不意外又聽見對方添了幾句囑咐。
同宗澤川揮手告彆,小蝴蝶懶懶地趴在桌子上,嘀咕道:“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能背下來了,宗澤川,你比麻雀還能說。”
宗澤川:“……”
“那你好好休息。”
那藥是宗澤川府中藏寶閣裡的千年靈藥製成,用來蘊養小蝴蝶的翅膀已經足夠,更何況是普通的撞傷。
可宗澤川卻總覺得還不夠。
不能親力親為完成的事情讓他感到不安,但他也隻能止步於此。
……
準備午睡時許玉瀲才想起沒有關緊的窗子。
重新穿好了鞋襪,手指碰到窗框處冰冷水滴時,視線裡忽然有什麼東西從遊廊裡飄然消失。
他沒看清楚,揉了揉眼睫,又把窗子推開了些。
窗外細雨紛飛,夾帶點趨於零下的寒風。
冰冷的程度不禁讓人懷疑,再打開窗時看見的會不會是大雪飄飄。
許玉瀲沒忍住後退了步。
天空陰沉,接近午後的時間,院子裡的光線和傍晚沒什麼差彆。
“係統,你看見了嗎?”
【什麼?】
用袖口擋住飄來的寒風,許玉瀲疑惑地盯著對麵的遊廊看了會,確定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後,搖了搖頭,將窗子重新合上,“沒什麼。”
鋪天蓋地的雨幕裡,院子內徹底安靜下來。
寧肅羽背靠著遊廊處的柱子,回想屋內兩人方才的交談。
他沒有聽到具體內容,隻見到許玉瀲和之前被他撞到時差不多的動作,還有那罐明顯裝著什麼的玉瓶。
本就有些在意上午的事情。
畢竟當時許玉瀲的模樣,寧肅羽很難不多想。
現在再加上剛剛看到的情況,他大概猜得出,真實情況並不像許玉瀲當時和他說的那樣沒什麼事。
但那人又是誰。
寧肅羽麵無表情用劍挑開爬上石磚的藤蔓。
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發癢,漸退的體溫也隱隱有上升的趨勢。
他想不明白。
為什麼和自己隱瞞不說的感受,卻能那樣乖順地告訴對方。
……
寧肅羽那邊的情況,宗澤川和許玉瀲說了大概。
沒什麼大問題,這段時間他隻需要讓寧肅羽按時喝藥,便可以直接放養。
所以整個陰鬱的雨天,許玉瀲都窩在房間裡,沒什麼事需要做。
直到臨近夜晚寧肅羽來敲了門,他才從睡夢裡驚醒。
冬日衣服厚重,細微的動作也不可避免地會碰到背上的膚肉,所以許玉瀲走路的時候也格外小心。
不過不動的時候就還好。
普通的晚餐,是小蝴蝶的素食口味。
但他院子裡那間不算正式的前廳集齊了所有寬大空間的缺點,怎麼也堵不住的漏風,還有冬冷夏熱的特性。
吃過晚飯,許玉瀲就以犯困的理由先回了房間。
多待一會他都覺得煎熬。
碳火暖融融地燒在火盆裡,端了個小板凳坐著,許玉瀲正聚精會神地拿著細針,往從村民那買來的小繡板上繡蝴蝶。
“這個好難。”他忍不住和係統訴苦,“我總找不準位置,看起來歪七扭八的。”
【宿主可以慢點來。】
“嗯……”繡得投入的小蝴蝶完全沒注意係統說了什麼,眼睛快粘到了手上。
許玉瀲在不適合植物生長的寒冷冬季找到了彆的事乾。
暫且算不上愛好,因為這對於目前的他來說,難度實在太大,連繡出一個小蝴蝶的形狀都很困難。
係統其實有些擔心他會一不留神弄傷自己。
那樣鋒利的東西從前許玉瀲從來沒有接觸過,係統想勸他換些彆的做,但又怕消磨了許玉瀲對新事物的期待。
隻能它自己稍微注意點,及時用能量隔開那點鋒利的針頭。
這是項很消磨精力的睡前活動。
許玉瀲半個翅膀都還沒繡好,眼皮已經有些不受控製了。
【宿主,還沒上藥。】係統提醒他。
上藥也是件麻煩事,犯困的小蝴蝶皺著臉就把自己埋進了被褥裡,聲音悶悶的,“好冷,不想脫衣服。”
係統再次檢查了下廂房內的縫隙。
確保除了必要的通風口,其餘位置全部做好了防風後,它道:【不擦藥明天可能會更痛,宿主還是先起來吧。】
“好吧……”
許玉瀲慢吞吞地坐了起來。
……
燭火昏黃,寒風被隔絕在窗紙之外。
風格秀致的花雕木床上,純白的衣料層層堆疊著,籠罩住青年驀然收緊的腰線。
墨發如瀑,披散的發絲順著他的肩頭滑下,長及腰間,絲絲縷縷地在床榻上蔓延開來。
因為需要擦藥的位置有些靠後,他擦藥時,隻能側著臉向後看。
纖長眼睫虛虛垂落,遮住他淺棕的眸子,瞧不清情緒。
略微清瘦的肩背後傾,繃出道流暢淺潤的脊椎凹陷,膚色在黑夜裡有著宛若珍珠的色澤。
屬於藥膏的清香縈繞在他曲起的指尖,在暖融的室內,很快融化成微白的透明質地,順著指腹滑落。
但最為顯眼的,還是那兩條沾了淺色膏體,有著新嫩桃膠般透明感的鮮豔紅痕。
和一塊突兀青色的淤痕。
寧肅羽站在門外敲門的動作一頓。
完全愣在了那裡。
透過門縫,他突然發覺站在這,能將裡麵的畫麵全部收入眼中。
“誰?”
直到門內傳來聲疑惑的問話,寧肅羽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敲響了門。
雙方都來不及遮掩,透過門窗縫隙,彼此將對方看得一清二楚,寧肅羽都不知道他當時到底是以怎樣的表情走了進去。
慢半拍低下頭,張了張嘴。
寧肅羽想說什麼,但又沒說出口,最後他沉聲道:“我……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
許玉瀲匆忙披上外衣,十分慌張地從床上站起身,強裝鎮定地抬眼,“這麼晚還沒休息,是哪裡不舒服嗎?”
寧肅羽視線十分規矩地落在地麵。
喉結滾動,聲線帶著點不太平靜的抖,“不是。”
他不提自己為什麼會到這來的原因,隻是在許玉瀲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拿過了許玉瀲放在床邊,沒來得及收起的藥膏。
問道:“需要我幫你擦藥嗎?”
許玉瀲的第一反應便是拒絕。
翅膀的位置過於敏感,被外人觸碰對他來說是很不妙的事。
而且還很可能被察覺到非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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