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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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很討厭齊天，但很承認他的實力，基本什麼人對上齊天都是對方倒黴，果不其然，齊天聽到動靜立馬轉身，直接不講武德的動用物理攻擊，伸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被控製住的白衣少年終於露出了臉，結果他臉上蒙著一層霧似的黑紗，隻留一雙眼睛在外，夏見緣看著這雙眼有些熟悉，難道之前襲擊他的人裡也有這小子？

這種情況下當然留不出多少時間給他看個仔細，白衣少年掙脫了齊天，抬手甩出一道白蛇一樣的光影，齊天沒有躲閃開，被擊中倒地。

白衣少年又閃身消失在黑暗裡，他走後，四周的黑暗漸漸褪去，鬱一鳴和淩靜的燈都亮了，兩人不約而同的把燈光照向齊天，隻見他倒在地上，雙目緊閉，唇邊染血。

“齊天！”

魏小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敲了敲董勳的房門。

“進。”裡麵傳來董勳的聲音，是那種一如既往平靜的語調。

魏小安推門進去，看到他伏在桌子上，奮筆疾書的工作，聽見開門的聲音，抬起頭來，“哥，你來了？”

“嗯，就來看看，你忙你的就成。”看他想站起來，魏小安趕緊出言阻止。不過董勳還是放下手裡的東西站起來，朝咖啡機走去，“你自己找個地方坐。”想了想又說，“你能喝咖啡嗎？”

“玉色不太建議。”魏小安收拾出一把椅子來坐下說，看著董勳想把杯子放下，接著又說“不過管她的呢。”

董勳端了兩杯熱咖啡過來，其中一杯遞給魏小安之後，他又在辦公桌前坐下，拿起了筆。

其實也沒有什麼很重要的工作，就是他突然不知道該乾點什麼，氣氛很尷尬，他捏著筆，努力的回想之前他跟魏小安相處時都在乾什麼。

好像都是魏小安先開口，然後喋喋不休。

想到這裡，他看了魏小安一眼，對方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就迎著他的目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沒有開口。

董勳心裡竟然空空的，他以前，很久以前的時候是嫌他吵的，但是他現在很想聽魏小安說話，沉默的時間越長，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哥。”終於是他忍不住了。

“嗯？”魏小安本來在喝著咖啡看窗外（雖然外麵一片漆黑），聽到他又叫他便轉過頭來。

“我，你…”董勳在心裡感歎自己怎麼這麼笨嘴拙舌，在魏小安疑問的眼光裡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吞吐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嶙峋的身軀，終於吞吐出來一句，“你好像個鬼。”

他想到魏小安會笑罵著湊上來打他，結果他聽了這話隻是咧嘴笑了一下，“已經是個鬼了。”

這些年他身上發生的樁樁件件都太複雜了，他活的太累了，累的都不是一個“人”了。

董勳眼眶發熱，這是他哥啊，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啊！他吃的苦，受的罪，每一項都重重的碾在他心上。

他起身衝過去，半跪在地上，把坐在椅子上的魏小安用進懷裡。

“阿勳，這麼大人了乾什麼呀？”魏小安想推他，但也沒使勁。

“哥，我想你…”董勳把臉埋進他的頸窩，眼裡兩滴熱淚淌出。

魏小安的身上一股奇怪的藥味兒，他吸進鼻子裡的都是陌生的味道。

“你彆這樣，”魏小安抱著他說，“你這樣我要哭了。”

“哭吧。”董勳抱緊了他。

真的嗎？魏小安張了張口，心口在翻攪。他想不到上一次流淚是什麼時候了，所有的事情都發展的太快，他被生活拉扯著甩了甩去，根本沒有哭的間隙。

他嘗試著伸出手，摟住了董勳，去接受這個久違的，結結實實的擁抱。董勳長大了，已經從纖瘦的少年蛻變成了一個極有力量的青年，當年那個稚嫩的孩子已經消失的連影子都沒剩下，但是他的手，他的懷抱還是那麼溫暖，不管他是四歲還是二十四歲。

魏小安明明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了，但是擁抱著親人的時候，眼淚以他難以想象的速度迅速的湧了出來，開始他隻是咬著牙流淚，淚水真的像書裡寫的那樣一串串的流，後麵他已經忍不住，抱著董勳嚎啕大哭起來。

太累了，他真的太累了！他不知道彆人的人生是什麼樣子的，但他一直想不明白他的人生為什麼是這樣。我為什麼要經曆這些？人人生來都是如此嗎？不是的話那還有什麼人跟自己一樣嗎？這也許都是他終其一生也無法得到答案的問題。現如今，懷恨離世的恩師，生死不明的父母，不省人事的養父，爆炸前一刻的周雅，還有他目前的生命裡其他出現過又離開的人，都在他的腦海、心口或交替或一起出現，他甚至無法得到正常的休息，因為他們在不斷的對他說著，彆倒下啊魏小安！站起來啊魏小安！

戰事還未結束，國仇家恨壓在他的脊梁上，他還不得不要扛起來，忍著劇痛挺直脊背，他的身後還有特工處的下屬，有充滿期待的人民，有他必須守護的一切，他要用他再難直立的左腿，用他乾瘦嶙峋的病軀，去領導，去戰鬥。

也許他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強大吧！機器尚且需要燒油燒電補給，到了年限還會壞掉，更何況他還有血肉，還有熱氣騰騰的心！他再也無法壓抑情感，撲在董勳懷裡大哭，他大張著嗓子嚎叫，像是要用這種方式把壓力都釋放出去。

一位拾荒老人拖著一隻蛇皮口袋，在河灘上的垃圾堆裡翻找，麵前各種各樣的垃圾堆起了一座小山，老人歎了口氣，從“山底”開始扒拉。

今天運氣實在是不錯，撿了一堆紙皮盒子和塑料瓶之後，老人發現“山堆”裡有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他過去翻開上麵的垃圾袋，發現那是一條銀手鏈，卡在兩包垃圾之間，於是他拉住手鏈一部分奮力一拽，一隻細瘦慘白的手被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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