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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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陸警官這種職位，已經很少被安排夜裡值班，尤其是過年過節這種情況。

但這次的除夕夜，他自己申請安排了晚上去值班，年夜飯都吃的匆忙。

“真是的，大過年的怎麼偏偏又輪到你值班呢，”

妻子雖然抱怨，但還是貼心的幫他裝好了滿滿一飯盒的夜宵，怕他晚上會餓，

“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得注意身體，我們這一家老小還得靠著你活嘞。”

“哎呀，我也沒老到這種程度吧，”

陸警官給自己泡了一杯濃茶，正往保溫杯裡倒茶水，

“而且大過年的，誰不想回家團圓啊，”

“我是領導，又是當地人，當然要起帶頭的效果嘛。”

是的，陸警官久違對妻子撒了謊，隱瞞了其實是他自己主動要求去值夜班的。

他心裡太煩悶，但又實在不想影響妻兒長輩大過年的心情，於是就找了這麼個借口，給自己一個靜一靜的機會。

“唉，你也真是……算了，總要有人乾，我懂你，你不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嘛。”

相濡以沫二十多年，妻子還是很理解他的，沒有再多說些什麼，而是貼心的送他出門。

麵對妻子的細心與體貼，陸警官心裡湧起不少愧疚，但人總需要有獨自靜一靜的時刻。

這段時間他的情緒一直不對勁，作為最親近的枕邊人，妻子也清楚需要給他一些空間了。

隻不過他在闔家團圓的除夕夜離開家，妻子怎麼說都不可能一點兒怨言都沒有。

“嗯，零點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你一定記得接。”

坐進車子裡，在關上車門前對妻子說道。

妻子故意笑他，

“我要是忙，才不會記得接你什麼電話。”

開了兩句玩笑，氣氛倒也沒什麼緊張了，陸警官開車去了局裡，把妻子給帶的夜宵跟幾個已經在崗位上值班的年輕同事分了分。

他自己，則是大步進了自己辦公室，關上門就開始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他平常沒有這麼大的煙癮，尤其辦公室裡雖然沒有嚴格的規定，但總歸也是有要求的。

要不是這種少有人管的時候，要不是心中實在煩悶的很，他這個局長也不能如此“知規矩而違規”。

失蹤者怕是已經遭遇不測；更扯的傳言是河裡的水鬼半夜裡上岸來把人拖走了。

青波鎮靠著一條大河，水鬼的故事流傳了上百年，這期間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人把禍根賴在它頭上，想來水鬼也很無奈。

眾人在辦公室裡沉默到後半夜，其實這中間小偵探問了些問題，但是誰也不搭理他，沈新薇想回答他兩句，但是感覺了一下氣氛，還是作罷了，之後他也不再說話了，開始刷手機。

後半夜，雨勢漸小，羅櫻帶著沈新薇去了教師宿舍，寇老師把小偵探帶去了他宿舍休息。夜色漸深，沈新薇和羅櫻倚靠在一張床上，誰也沒有睡意，便小聲的聊起了蓓蓓，以及這次的案件。

馬蓓蓓是在三天前的傍晚失蹤的。

鎮中學在下午五點三十分放學，這時走讀生回家，住宿生和教師去吃飯休息，在第一起失蹤案發生之前，學校的管理並沒有很嚴格，有的住宿生會借這個混亂的放學時刻溜出校門，有些是去校外的飯館吃飯，有些乾脆就翹了接下來的晚自習去鎮上唯一的網吧玩了。

在第一起案件，也就是蘇麗華失蹤之後，學校的管理變嚴格起來，每個班都通知不許隨便出校門，但是架不住一些調皮的孩子根本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

馬蓓蓓失蹤的傍晚，最後一個見她的人是門衛劉叔，下午放學的時候她要出校門，劉叔還問她是要乾什麼去，她回答說看到個住校生偷溜了出去，要去把他/她抓回來。

然後她就隱沒在了人群裡，再也沒了消息。

很遺憾的是，劉叔並沒有向她打聽要去抓誰，其他的老師也並不知道她當天是追著誰離開的。

“那有沒有查過當天都有哪些住校生離開了學校？”沈新薇抓到了一個關鍵點，連忙提問。

“這我也想到了，”羅櫻回答：“但是太難查，我們隻能統計到每個班當天晚自習不在的人，並不能查到那些隻是中間離開了一會兒學校，晚上又回來上課的人。”

是啊，這是鎮上唯一的中學，所有的適齡孩子都就讀於這裡，學生數量特彆多，這樣的調查複雜到難以實現。

“那些能統計到的，當晚離開學校的學生，有幾個人，他們有沒有見過蓓蓓？”即使還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棄。

“我明天可以把名單拿給你看看，至於問話，”羅櫻麵露難色，“目前還不知道怎麼開展，麵對青春期的孩子，一些事情很難做，稍有不慎刺激到他們，事情就難辦了。”

“我知道，”沈新薇點點頭，“我也是當老師的人，我理解的。”

談了這麼久，窗外的天都開始亮了，羅櫻許是累極了，靠在床頭合上了眼睛，呼吸變淺，沈新薇幫她蓋了蓋被子，自己靠在一旁，無論如何也進入不了睡眠。

第二天是周六，不管是住校生還是走讀生都在昨天下午回家了，校園裡空蕩蕩的，隻有值班的老師和保安。

天大亮後，沈新薇起床，和羅櫻一起回到了辦公室，羅櫻找出了蓓蓓失蹤那晚離校未歸的學生名單給她看。

名單上隻是一個個陌生的名字，她即使緊緊的盯著那張紙，也無法從這姓與名的字裡行間看出絲毫的線索，蓓蓓從失蹤到現在已經六十多個小時了，想到這裡，一股難以控製的無力感滲透了沈新薇的全身。

“沒有印紫豔啊？”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嚇得沈新薇朝旁邊踉蹌了幾步，手裡的名單飄落在地。

“你真的很容易被嚇到哎。”是那個小偵探。

“你乾什麼嘛！”沈新薇吼他一聲，但是他沒有在意，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名單，“4月14日外出未歸學生名單，14號是……第三起失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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