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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儒卿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依稀記得某人昨晚放出了豪言壯語,她應付了幾句後敗給了困意。也不管草垛有多臟,躺在上麵湊合一夜。
早上她是被草房外的喧鬨聲吵醒的,一群人高喊著燒死她們之類的話。
鐵窗戶投進了一縷陽光,而劉栩巍坐在草垛裡,用茅草擋住刺眼的陽光。
這群人是fff團嗎?拿著火把堵在門口,把她們團團圍住。季儒卿透過門縫能勉強看到屋外的狀況,他們群情激憤,又礙於沒人充當出頭鳥,隻能一邊曬著太陽,一邊被火把無情烘烤。
完了,要是哪個人腦子一抽或者手一鬆,這破房子立馬能燒起來,她們倆就得在火海中跳舞了。
“你不慌嗎?”季儒卿隔著一扇門也能感受屋外的熱浪撲麵而來。
俗話說落葉歸根,但她這片葉出了事的話,隻能成為草房的燃料了。
“不慌,沒有得到上麵人的指示,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劉栩巍縮成一團,枯草蓋在她的身上,像是披了一件蓑衣。
“那上麵人要燒死我們怎麼辦?”
“你能不能往好處想?”
“沒有符術傍身,我感覺命不久矣。”
劉栩巍輕歎了一聲,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未來要靠自己雙手創造的,在沒有符術之前,你不是照常生活嗎?”
季儒卿那時經常處於心驚膽戰中,遇見範柒之後活在麻煩當中:“這種心靈雞湯我喝多了,我隻想活著回去。”
劉栩巍咳嗽了幾聲,指了指窗戶:“那麻煩幫我把窗戶擋住,要是我被曬死了,可都回不去了。”
季儒卿負責照顧白天體弱多病的她,待到夜晚時她才能頂天立地。季儒卿從櫃子裡翻出發黴的報紙,沾點水貼在窗戶上,起著微不足道的作用。
門上的鐵鏈傳來哢噠哢噠的聲音,門被突然推開,麵對炫目的陽光,劉栩巍下意識閉上眼睛。
比她動作更快的是季儒卿的身影,她擋在劉栩巍身前,投下一片陰影,與大長老對峙。
“看來過去了這麼多年,詛咒依舊生效。”他越過季儒卿,蹲下和劉栩巍平齊,“連直視陽光都不敢嗎?曾經的天之驕子變成陰溝老鼠,真是令人痛心。”
他那表情哪裡像是痛心,分明是幸災樂禍,就差從寫在臉上宣之於口了。
門外群眾的怒火被扇動,再次高漲,比他們手上火把還要強烈的是心頭火。
“大長老,為什麼和她廢話?這種人就應該燒死!”
“對,去死!她就是個禍害。”
“叛徒都應該死!”
季儒卿沒得到劉栩巍的指示同樣不敢輕舉妄動,現在比她身上附骨之疽更痛的,是眾叛親離。
“好了,大家稍安勿躁,我願意給叛徒一個機會。”大長老擺擺手,“畢竟和我們一脈相承。”
“現在談一脈相承不覺得虛偽嗎?”劉栩巍的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當初給我降下詛咒的,可是你啊。”
大長老伸出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注意你的措辭,不要以為我會容忍你的無禮。”
和事佬季儒卿上線了,她一分錢沒拿操著最多的心:“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和氣生財。”
“放心好了,他不敢掐死我的。”劉栩巍越是感到窒息越是笑得放肆,“他想在關鍵時刻用我討好家主,填補上祭品的空缺,既能懲罰我這個罪人,又能洗刷掉劉家的汙點。”
“閉嘴。”大長老脖子上冒出了青筋,卻正如劉栩巍所說,他不敢下狠手。
他把劉栩巍往旁邊一扔,拍了拍手,像是沾上了臟東西,他轉頭看向季儒卿:“你從哪來的?”
“我母親嫁到了安陽劉氏,我在那長大的。”季儒卿硬著頭皮胡說八道。
“小地方來的鄉野人,怪不得能和她混到一處。”大長老從劉栩巍身上討不到好處,索性把火氣撒到季儒卿身上長威風,“你去和我見家主,至於她,留在這裡自生自滅。”
等他們一走,那群人是不會放過劉栩巍的,就算不能燒死她,用拳腳泄憤也在合情合理之內。
季儒卿下意識看了劉栩巍一眼,唯唯諾諾道:“我……我不敢,萬一衝撞了家主該怎麼辦?讓她和我一起去,有個照應。”
“她作為罪人,不得麵見家主。”
“你剛剛不是說一脈相承嗎?”
“……這是兩碼事。”
劉栩巍把手搭在季儒卿的肩膀上:“你去吧,沒必要把我放在第一位,瞻前顧後可做不好事。”
季儒卿毫不猶豫拍開她的手:“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對你的危險處境不管不顧麼,我可做不到。”
“如果我是你,已經走了。”劉栩巍道。
“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季儒卿道。
“嗬,怪不得師叔會讓你來幫我。”劉栩巍猛地推了她一把,讓她站在太陽下,“如你所見,我在這裡反倒最安全。”
大長老重新用鐵鏈鎖好門,驅散人群:“可以了,少來上演生離死彆的深情戲碼。”
一扇腐朽的木門隔絕了白天與黑夜,同樣隔絕了兩個世界。
季儒卿跟在大長老後麵,兩隻腳來回踢動一顆石子,在最後關頭精準射門。
“前麵就是家主的住所了,注意言行舉止。”大長老輕輕叩了叩門。
雕花木門緩緩朝內打開,一左一右兩位侍從微微躬身,季儒卿看見最裡麵跪坐著一位男子,背對著他們,虔誠地朝佛像誦經。
“不進去嗎?”季儒卿站在外麵很曬誒,怪不得劉栩巍那麼白,敢情她從來不曬太陽啊。
“閉嘴,等家主誦完經方可入內。”大長老仿佛被傳染了,雙手合十拜三拜。
隻是這佛像看起來有些奇怪,不同於傳統意義上的彌勒佛或是觀音菩薩。雕像的人物以白狐作騎,頂上孔雀鳥,手持金剛杵。
最讓季儒卿在意的是它眼睛,散發著紅光,活靈活現,仿佛在盯著她,審視打量的目光令她不適。
家主放下手上的佛珠,從軟墊上站起身,侍從為他遞上一杯清茶。
他轉過身,招呼他們進來坐著:“等久了吧。”
大長老連連搖頭:“一點兒也不久,家主的這份虔誠一定能感動上蒼。”
拍馬屁也得拍對啊!季儒卿可從來沒見過有人把荼吉尼天放家裡的,這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
第二讓季儒卿在意的是他的樣貌,很年輕,氣質淡如水,為人隨和,幾乎挑不出毛病。比季離亭那個瘋瘋癲癲沒個正型的人好多了。
“這位是?”家主問道。
“後天即是祭祀,卻仍沒有合適人選,我不免為此擔心。”大長老字字情真意切,“正逢有人向我舉薦了這位姑娘,我便鬥膽帶她來讓家主觀測一番。”
“哦?那位向你舉薦的人,可是叫劉栩巍?”家主喝完最後一口,將青白玉瓷杯輕輕放在桌上。
瓷杯與木桌碰撞的當啷響促使大長老撲通一聲跪下,他把頭敲在地磚上:“請家主恕罪,是、是我一時鬼迷心竅。”
家主將他扶起來,讓他好好坐在椅子上,彆動不動下跪:“我並未責怪你,你做的很好,果然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最鐘意的還是她。”
大長老顫顫巍巍接過家主遞來的茶,水中映出他驚慌失措的倒影:“多謝家主。”
家主招招手,示意季儒卿過來:“至於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季儒卿站在荼吉尼天像前,能清楚看見它紅色的眼珠轉動:“我……我叫劉、劉一飛。”
“年齡。”
“21。”
“生辰。”
“六月二十一。”
“伸出左手給我看看。”
季儒卿照做,家主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又立即甩開。他像是被燙了一般,不可思議地看著季儒卿。
很快他對自己的反常行為主動忽略,隻是輕輕鼓掌:“不錯。”
哪不錯啊?他壓根啥也沒看到好吧!季儒卿收回手:“家主過譽了。”
家主的手正在一點點泛紅,他絲毫不在意:“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等下……”季儒卿還想問更多關於人祭的事,卻被大長老轟出來。
這家人怎麼回事?一個個藏著掖著不說話,全都在打啞謎,也知道自己乾的事見不得光哈。
大長老獨自留下,他近幾年愈發看不透家主,他那和善的外表下藏著不為人知的狠絕。
伴君如伴虎大概說的就是他此刻,大長老始終端著那杯茶沒有入喉。
“那女生,不是劉家人。”家主一番話讓他差點端不穩杯子。
“怎麼可能?就憑劉栩巍她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模樣,能從哪認識到其他人?”大長老喝茶的興致全無。
“誰說不能,她可是叛逃去了正一道。”不過家主也很感謝她的膽大妄為,“人祭隻不過是個幌子,她想破壞臧烏山才是真。”
“那為何您還答應她?”大長老不解。
“離開這麼久,她恐怕早忘了劉家煉器的本領,就憑她們的符術是對臧烏山不起作用的。”家主對著荼吉尼天再次拜了拜,“她們是逃不出您的手掌心的,對吧。”
——
季儒卿原路返回,回到了暗無天日的小草房,她沒有鑰匙打開鐵鏈上的鎖,就隻能搬起一塊石頭暴力解決。
外頭的太陽依舊高懸,季儒卿打開一道小小的門縫鑽進去,將太陽拒之門外。
劉栩巍就在草垛之中玩著手機,讓悟緣放心,她沒有亂來:“怎麼樣?”
季儒卿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我倒是覺得你們家主看出來了。”
劉栩巍沉吟片刻,手機也不玩了:“被發現了卻依舊讓我們留下來麼,看來他對臧烏山的安保係統很自信。”
“話說他為什麼供奉著荼吉尼天?”季儒卿問道。
“據說荼吉尼天可以預知他人的死期。”劉栩巍沒見過家主房間裡的景象,“而他最害怕死亡了。”
“他是不是年紀很大了?”季儒卿又問。
“嗯,兩三百歲應該是有的。”劉栩巍記得他一直都是很年輕的模樣,“他對外宣傳是荼吉尼天剝奪了他死亡的權利,賜予了他永生。”
“你有沒有想過他口中的人祭,是為了自己的長生不老嗎?”季儒卿道。
“我當然想過,從我參與獻祭的那天時我就知道了。”但劉栩巍還是有很多沒參透的細節,“比如說他是怎麼做到的長生不老。”
“臧烏山裡到底有什麼?”季儒卿迄今為止的線索都是靠她自己推測出來的。
“再等等吧,彆心急。肯定要留些懸念,不然大家看什麼?”劉栩巍道。
“我真是倒黴,從昌城倒黴到奉河,又攤上這麼個倒黴事。”季儒卿發現傀儡木偶安靜了許多,難道是因為她不能再倒黴了麼。
連傀儡木偶都覺得她倒黴,說明她已經倒黴到了登峰造極之境。
“人不會一直倒黴到底的,物極必反沒聽過麼?”就像劉栩巍,她攤上了倒黴的詛咒,纏著她八年,不照樣堅強生活嘛。
“那我倒黴之前也不見得有多幸運。”
“幸運的事有很多,看你怎麼思考去定義其存在。”
“彆和我扯唯心主義。”
“人總是要讓自己的精神世界富足起來,才有力量麵對外界的摧殘。”劉栩巍道。
“你被心靈雞湯醃入味了吧。”季儒卿喝不下。
“那你為何總是這麼悲觀呢?”劉栩巍問道。
“我沒有悲觀,隻是覺得煩躁。我是個急性子,事情不能如我所願或者不能按時完成就會很煩。”比如現在,季儒卿坐在這裡無所事事,恨不得早些打上臧烏山。
“這樣啊,急也沒用,這種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劉栩巍又重新躺下玩手機,反正有人會按時送飯送菜,就當作最後的愜意。
季儒卿是個坐不住的人,尤其是麵對臟亂差的環境,躺下都算玷汙了她的衣服:“你不想重新站在太陽下嗎?”
劉栩巍沒有停止玩手機:“當然想,但也隻能想想。”
就算會被太陽灼傷,她依舊會伸出手感受太陽片刻的溫度,觸及到陽光的那一刻,她明白了飛蛾撲火。
“如果臧烏山消失了,你的詛咒會不會消失?”季儒卿問道。
“……誰知道呢。”劉栩巍滿不在乎,“我隻要讓它消失就好了,其他的我不管。”
從她的發言來看,的確很像為了達成目的不惜賭上自己性命。季儒卿得製定對策了,從她一個人全身而退變成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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