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9章 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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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哭骨城不肯放人，您看這事兒……”

馬勤硬著頭皮來問我，而我隻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話：

“帶上人手，去哭骨城，誰不答應放人我就殺誰。”

馬勤還沒有說話，日夜遊神先開口勸我了：“大人，哭骨城是穆德昌府君送給他兒子的生日禮物，兩位府君對哭骨城很是看重，負責管理哭骨城的判官是他們父子倆的心腹，您……”

“我一個府君，需要怕一個判官？”我看了日夜遊神一眼。

二人頓時嚇得不敢說話了。

馬勤也狠狠地刮了二人一眼：“不論大人做出什麼決定，我等隻需要服從命令便是！還愣著乾什麼？帶上人手，隨大人去哭骨城要人！”

寒髓山的眾陰司聽了，紛紛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拿武器、集結人手。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數十人的隊伍已經集結完畢。

我心念一動，從小地獄中釋放出地獄三頭犬大黃，一個飛身騎了上去。

大黃的外觀明顯不是東方物種，但身為我的坐騎，看起來依舊威風凜凜，馬勤等人甚至不敢靠近。

“走，跟我去哭骨城要人！”

我一聲令下，隊伍即刻出發。

……

哭骨城。

作為距離寒髓山最近的鬼城，哭骨城的工程進度已經接近完工，隻剩下城牆上的最後一個缺口，便可以完全閉合。

正在修建的城牆缺口，無數亡魂在鬼差的鞭打之下，筋疲力儘地搬運著石塊，一步步地填補城牆空缺。

亡魂稍有休息，迎接他們的就會是鬼差的鞭打，一鞭子抽打在魂魄上，那種疼痛遠超他們生前所承受過的血肉之苦。

有的虛弱的亡魂挨了一鞭子，整個魂魄幾乎要潰散，需要好長的時間才能恢複過來。

哭骨城的城主，判官宋彬正坐在城牆上方，悠閒地品著茶。

幾個下人圍繞在他的身邊，又是扇風又是捶腿。

宋彬看著下方的亡魂，自言自語道：“按照這個進度，哭骨城定能在穆冬府君壽誕日之前完工，但那樣依舊不夠保險……吩咐下去，讓那群牲口們加緊乾！他要是不樂意，就打散幾個魂魄，殺雞儆猴！！”

下人匆匆跑下去傳達命令，而與此同時，另一隊人馬帶著一名小老頭兒來到宋彬的麵前。

“大人，人已經帶到。”巡捕向宋彬報告。

宋彬放下茶杯，打量著眼前的小老頭兒：“你就是那府君要找的人？”

不等小老頭兒作答，宋彬便擺了擺手：“城牆那邊正打算殺雞儆猴，把這老頭帶過去。”

手下遲疑了一下：“宋判官，這位可是府君要的人，您確定要……”

“府君也有大有小，有強有弱，對方是府君又如何？本判官也有府君罩著，還怕他不成？此事穆冬府君已經知曉，本判官這麼做也是大人的意思，難道你想要忤逆穆冬府君？”宋彬斜著眼睛看了手下一眼。

手下連忙低頭：“屬下不敢。”

“那還不快去？”

手下帶著小老頭兒，便往城牆缺口的方向走去。

爺爺此時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自打來到陰間起，就被送到這哭骨城來做工，這些年來吃了不少苦頭，但因為乾活勤快，存在感低，並沒有出過什麼問題。

而今天他突然被管事的巡捕帶過來，見了判官以後，又送去城牆缺口。

領著他的巡捕與爺爺的關係還不錯，不忍心看著他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上路，於是小聲說道：

“陳老頭兒，你是不是招惹到什麼人了？”

爺爺一臉茫然：“我做人本本分分，這些年從未離開過哭骨城，怎麼可能招惹到什麼人？”

巡捕也了解爺爺的性格，覺得此事不太可能，而且區區一名在哭骨城的亡魂工人，怎麼可能會被堂堂判官重視，點名要見，然後又急匆匆地送他上路？

巡捕歎氣道：“今日寒髓山的日夜遊神來了，點名要找你，還說是城隍的意思，奈何宋判官不肯放人，我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陳老頭兒，待會兒到了城牆，他們要拿你殺雞儆猴，我也無能為力，希望……你不要怪我。”

聽了這話，爺爺臉色凝重，心如死灰。

在哭骨城的這些年，他才是真正見識了什麼叫做人命如草芥，即便已經死過一次了，但魂飛魄散依舊更讓人恐懼。

“早些年被送到哭骨城，得知暫時不用去轉世投胎，老頭子我還有些欣喜，”爺爺苦笑道，“我以為隻要我在哭骨城一直乾下去，說不定有朝一日能在這陰間與我的兒子孫子重聚，哪怕隻是見一麵，老頭子我也心滿意足。可現在……”

巡捕輕歎一口氣：“人死後魂魄會到陰間，不知道魂魄消散以後，還有沒有另一個世界。陳老頭兒，我們相識一場，宋判官的命令我不敢違抗，待會兒若是由我來動手，我保證會下手痛快一些。”

爺爺點點頭：“多謝。不過老頭子我還有一事相求。”

“說吧。”

“我的孫子叫陳安，或許幾十年後他也會到陰間來，如果你有機會見到他，告訴他老頭子我已經轉世投胎，去陽間享清福去了，讓他不要記掛。”

“我……知道了。”

巡捕領著爺爺，一路來到了城牆最後的缺口。

一名負責管事的夜遊神，此時已經抓了好幾個無辜的亡魂，將他們吊在半空中。

周圍的亡魂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默默地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那幾名無辜的亡魂。

等到巡捕將爺爺送到，夜遊神冷笑一聲：

“就差你了，現在人都到齊了。”

爺爺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默默地走到中間。

啪！

夜遊神揮動手裡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空氣，而後大聲說道：

“穆冬府君千年壽誕日在即，爾等卻還如此消極怠工，是不是不想活了？！

這幾個畜生，就是在工地裡偷懶耍滑，被巡捕抓到的！

現在，本遊神要殺雞儆猴，讓爾等瞧一瞧，耽誤了工期，得罪穆冬府君的下場！”

說著，夜遊神對手下是示意，幾名巡捕走上前，拔出了腰間的大刀。

“陳老頭兒，對不住了。”巡捕站在爺爺的身後，長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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