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小老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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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度醮舉辦當天。

向來遠離塵囂的天師府廣場，此時站滿了無數賓客。

他們有正一道各門各派的長老，以及需要進行傳度的弟子，也有受邀前來觀禮的全真道士、佛門法師，更有像黑衣人這樣的第三方組織。

今天的天師府廣場可謂是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天師府正門前，齋醮司的弟子已經早早搭建好法壇，傳度堂的長老帶領著一眾護法執事，坐在法壇上低聲誦經講道。

香爐裡飄出的白煙，讓此時的天師府增添了幾分仙家之氣。

在吵鬨的人群裡，卻有一群人的格外安靜，他們的臉色也不如其他賓客一樣興奮好奇。

“還是聯係不上他們。”

慕容巧顏看著無人接聽的手機，滿臉擔憂之色。

付青鸞也才掛斷電話，回過頭朝著眾人無奈地搖搖頭：“黑衣人調動了天眼係統，也還是沒有找到陳安或者元泓的蹤跡。”

一時間眾人的心沉到穀底。

大家已經都知道了，玄煞師伯把我趕下山的原因。

也知道項元泰和元曇阿姨都下山援助我了。

可一晚上過去了，如今傳度醮都已經接近尾聲，我卻遲遲沒有消息。

不論慕容巧顏和付青鸞怎麼聯係，如何尋找，我卻好像人間蒸發一般。

“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

段鋒努力地說著好話，想要安慰大家，其實也是安慰他自己。

這時，一道人影穿過人群，徑直朝他們走來，最後停在了段鋒的麵前。

段鋒見到此人，臉色不由得一沉：“你來做什麼？”

來者是苗師姐。

苗師姐今日負責巡查工作，所以她能佩刀入場。

她一手扶著腰間的佩刀，冷聲對段鋒說道：

“彆等了，陳安回不來了。”

眾人眼神一凝，苗師姐送了消息以後轉身就要走，段鋒卻一把拉住了她：“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陳安回不來了？”

“我這是好心提醒你們，讓你們不要再想著鬨事，你們應該要有自知之明！”苗師姐咬牙道，“至於陳安，你們不要再對他抱有什麼期待了，言儘於此，你們好自為之！”

苗師姐甩開段峰的手，頭也不回地離去。

其實她能來通風報信，已經讓段鋒很吃驚了。

但此時大家根本沒有心思管苗師姐的變化，所有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周靈溪抿了抿嘴：“老大……真的回不來了嗎？”

“他……回不來了？”慕容巧顏和付青鸞也失了神。

雖然沒人把話點破，但似乎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答案。

霍山叔深吸一口氣，默默地背過身去，掏出香煙點燃，吧嗒吧嗒地抽著。

蘭心水扶著額頭，長長的睫毛上慢慢地掛滿了淚珠。

劉璃還在發呆，她的眼神變得更加黯淡，仿佛內心有一盞燈，剛剛點亮，此時卻已經熄滅了。

“傳度醮圓滿結束！”

法壇上傳來聲音：“今日傳度，主賓儘歡，招待不周，敬請諒解！各位，今日不僅是傳度醮的日子，還是天師壽辰，各位請移步齋房，一起為天師慶生！”

天師張遠流坐在法壇的最高位置，身披玄黃法衣，此時喜笑顏開，看著無比慈善。

隻是他的笑容，在慕容巧顏等人的眼中，卻顯得格外滲人。

人群當中，有一位年輕的女弟子，在一旁聽到了方才段鋒與苗師姐的對話。

她仿佛丟了魂兒似的，失魂落魄地轉過身，猶如行屍走肉般撞擊著人群，走到了人群最後方。

擠出了擁擠的人群，她再也提不起力氣，直接跌坐在地上。

“師叔祖……回不來了？”

陽靈二目無神，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雖然她一直沒能幫上什麼忙，但她始終在關心著事情的進展。

當她知道自己喜歡的那個男人被逐出龍虎山時，她嚇得不輕。

而當她得知那個男人下山是為了捉拿逃跑的元泓時，她又開心萬分。

而如今，她聽說，那個男人不會回來了。

她的天都塌了。

“他怎麼會回不來呢？他那麼厲害，那麼……聰明，他從不會讓自己吃虧，他怎麼會回不來呢？”

陽靈不斷地在心中問自己。

可她也找不到答案。

卻在陽靈迷茫之際，身後觀摩傳度醮的人群，突然一陣騷動。

仿佛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陽靈被吸引了注意力，她心裡還存在著一絲絲的期盼，所以她飛速地爬起來，踮高了腳尖查看情況。

她看到，法壇上的天師麵色陰沉。

她看到，天師身邊的張崇陽厲色訓斥。

她看到，人群逐漸向兩側分散，中間讓出了一條小道。

小道上，項元泰和元曇二人在前方開道。

在他們的後方的確有一人昂首挺胸，闊步往前走——但卻不是陽靈想象中的那個人。

那是個小老頭兒。

雖穿的是道袍，卻是縫縫補補，如同乞丐。

他滿臉胡渣，頭發亂糟糟的，仿佛被鳥遺棄的鳥窩。

更加引人注目的是老頭兒身後的那個“大家夥”。

大家夥身高超過兩米，穿著一條棕色的短褲，赤裸著上半身。

他的肩膀上扛著三具戴著麵具的屍體，那屍體猶如死魚一般掛在他的身上，手腳胡亂地擺動著。

所有人都詫異又驚訝地看著這幾人，議論聲此起彼伏。

竟然有人敢在傳度醮上鬨事？

而且還是在天師壽辰這天？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他瘋了嗎？

帶著無數人的疑惑，小老頭兒一行人來到法壇前。

而此時張崇陽已經帶著一群精銳弟子守在法壇前方，對小老頭兒刀劍相向：

“張玄機！你已經被逐出龍虎山了，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滾下山！！”

小老頭兒無視了張崇陽，回頭對他身後的大家夥使了個眼色。

大家夥隨手將三具屍體扔在張崇陽的麵前。

看到那三具屍體臉上的麵具，張崇陽臉色微變。

隻見小老頭兒上前一步，踩著那三具屍體，指著法壇上天師的鼻子罵道：

“張遠流，你派人襲殺我徒弟元慶，這筆賬，這血仇，老子親自來找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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