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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庭思忖著,許久沒有說話。 聞知淵見他這樣沉默後,半開玩笑地問:“怎麼不說話了,不會是聞卉這段時間太任性,鬨得你後悔了吧?” “等你們回來,我當麵好好教訓她一下。”聞知淵笑著說,“這些年把她慣壞了。” “沒有。”簡庭不動聲色地接話,還為聞卉辯駁了幾句,“她最近好多了,一開始隻是換了環境沒有安全感,也是我太忙,沒有照顧好她的情緒。” 聞知淵聽見簡庭為聞卉說話,話裡的笑意更濃了,還帶了些無奈:“你這麼多年都這麼寵著她,也不容易。” “應該的。”簡庭說,“那我安排一下後麵的工作,定下回程日期後聯係您。” “婚禮場地的事情,您可以先和聞卉商量一下,她的想法比較重要。”簡庭滴水不漏地回複著。 電話那頭的聞知淵聽著簡庭的話,懸而未決的心暫時回到了肚子裡。 從他的反應來看,他暫時還沒發現什麼,記憶應該也沒有出現複蘇的情況。 但即便如此,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這第二次的強化催眠,是必須要做了。 …… 和聞知淵通完電話,簡庭端起手邊的咖啡抿了兩口。 酸澀的味道在舌尖彌散開來,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細回味著聞知淵方才的話。 聞知淵忽然要他回去和聞卉領證,是在著急給自己鋪後路了。 可以肯定的是,宋南徑來北城之後一定跟聞知淵聯係過,而聞知淵也知 道了京蘭是祝璞玉名下的公司。 祝璞玉之前就說過了,京蘭是她新成立的公司。 她為了引誘聞知淵上鉤,肯定隱藏了很多信息,聞知淵在合作之前,大約也沒想到這是個陷阱。 如今他這麼慌張,先是讓聞卉想辦法懷孕,又是讓他們提前回澳洲辦結婚…… 這趟回墨爾本,恐怕沒那麼簡單。 叮—— 簡庭正思考著聞知淵的計劃,桌上的手機又一次響了。 他解鎖屏幕,看到了黎蕤發來的短信。 【我剛才來找宋南徑,聽見他助理說他聯係了給你做催眠的醫生去墨爾本,你自己注意。】 簡庭看完消息,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 他給黎蕤回了一句“謝謝”,起身走向了落地窗,俯瞰著窗外的車流。 黎蕤那條消息一來,簡庭也不必去絞儘腦汁去猜測聞知淵的目的了。 聞知淵慌了,怕他想起過去,更怕溫家對付他,因此要鋌而走險,險中求勝,給他再來一次催眠。 這次恐怕是要植入什麼新的記憶了,或者像宋南徑上次安排的那樣,用點洗腦的手段讓他和聞卉上床。 有了孩子,不管催眠的效果持續多久,不管今後他是否能想起過去、想起自己的身份,都無所謂了。 聞知淵認定了孩子等於護身符。 念及此,簡庭揉著眉心笑了起來。 正好,那也想去見見那位史密斯醫生。 畢竟,解鈴還須係鈴人,不是麼。 簡庭再次拿起了手機,給 黎蕤發了一條新消息:【方便的時候通個電話,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 —— 祝璞玉收到黎蕤的短信之後,便從酒店的床上爬起來,驅車去了瑞瀾。 祝璞玉來時,溫儒遠還在開會,陳繼帶她去辦公室等了一會兒。 過了約莫十多分鐘的樣子,溫儒遠進來了。 祝璞玉這次來得突然,也沒有提前通知過,溫儒遠有些意外:“是有什麼急事兒麼?” 祝璞玉“嗯”了一聲。 溫儒遠看到祝璞玉諱莫如深的表情,便曉得事情不簡單。 他將筆記本放到辦公桌上之後,來到祝璞玉對麵坐下,“需要我做點兒什麼?” “聞知淵打算給他進行第二次催眠了。”祝璞玉將這個消息告知溫儒遠,“應該是宋南徑跟他說了京蘭背後的老板是我,他開始慌了。” 溫儒遠眸色一深,表情嚴肅:“敬斯那邊知道麼?” 祝璞玉“嗯”了一聲,“我已經讓黎蕤告訴他了。” 她不擔心溫敬斯會再被催眠一次,但她可以肯定,他這次一定會聽聞知淵的,回墨爾本。 因為他早就籌備著調查聞家了,這次聞知淵主動邀他回去,反而順理成章給了他一個理由。 這些事情,祝璞玉先前並沒有瞞著溫儒遠。 因此,她一這麼說,溫儒遠便曉得了她的目的:“你要幫他?” “不。”祝璞玉否認了他的這個想法,她勾了勾嘴角,“你彆忘記,我現在還不相信他的身份。” 溫儒遠細品 了一下這句話,“你是想,讓我出麵幫他?” “大哥的腦子轉得就是快。”祝璞玉毫不吝嗇地稱讚了他一句,還衝他比了個大拇指。 溫儒遠:“……” “他會來找你的。”祝璞玉胸有成竹地說出了這句話,正好把溫儒遠想問的問題給堵回去了。 溫儒遠剛才就在想,他要以什麼由頭去找簡庭。 畢竟現在在簡庭看來,溫家還不知道他“活著”。 “你這麼肯定?”溫儒遠被祝璞玉自信的態度驚訝到了,“之前你說,他應該會一直隱瞞身份。” “大哥也說了,那是之前。”祝璞玉揚唇,“之前他也沒這麼好的機會和催眠他的醫生打照麵啊。” 如今簡庭迫切地想要恢複記憶,必定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但憑他自己的能力,必定是無法實現計劃的,因此,他一定會優先考慮聯係溫家。 畢竟,有黎蕤幫忙,再加上和兩個孩子的親子鑒定,足夠他向溫家證明身份。 溫家有能力庇佑他辦成這件事情,倘若這次能一舉調查清楚,所有的麻煩都會解決。 ——簡庭目前最大的執念,就是過往消失的記憶。 而這段時間,褚京識也一直在找相關方麵的專家,但得到的回複都不儘如人意。 史密斯在業內很有權威,很難有人撼動他的地位和“成果”。 如果換一個人貿然給溫敬斯進行喚醒記憶的治療,很有可能會導致他的精神徹底錯亂。 風險太高,她 賭不起。 所以,解鈴還須係鈴人。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溫儒遠朝祝璞玉點點頭,“我先讓澳洲那邊的朋友提前準備一下。” “對了,你要一起過去麼?”溫儒遠和祝璞玉確認了一遍。 祝璞玉聞言,抿了抿嘴唇。 經過長達一分鐘的思考之後,她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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