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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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濤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目光帶著詢問看向輪椅上的季如是。
“副會長，我們想了解一下，晉升金牌的具體要求和流程。”
季如是目光平和，落在朱濤身上，又緩緩掃過他身後那一雙雙充滿期待與好奇的眼睛。
他並未立刻回答，而是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呷了一口，動作不疾不徐，透著一股沉澱了歲月的從容。
“晉升金牌，需要通過我的測試。”
“不過，我的測試難度一向很高。”
話音未落，謝雨涵已經按捺不住，向前邁了一步，挺起胸膛，臉上是滿滿的自信。
“沒事！”
“我肯定能過！”
季如是看著她那雙毫無畏懼，甚至閃爍著興奮光芒的眼睛，溫和地笑了笑。
那笑容裡似乎帶著一絲讚許，又仿佛藏著更深層的意味。
“可以。”
他輕輕頷首。
“準備什麼時候開始測試？”
謝雨涵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現在就可以！”
季如是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好。”
他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輪椅的扶手。
“你來我身側。”
謝雨涵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依言走到了季如是的輪椅旁邊。
就在她站定的瞬間，季如是的手掌看似隨意地抬起，輕輕向前一拍。
動作並不快，甚至顯得有些輕柔。
然而，一股難以言喻的空間波動瞬間以他的手掌為中心擴散開來。
謝雨涵隻覺得眼前景象一陣扭曲模糊，整個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拉扯。
下一刻，她的身影就在原地憑空消失了。
沒有聲音，沒有光芒，就那樣突兀地不見了蹤影。
五班剩下的幾人，包括一直沉穩的朱濤和李一鳴，此刻都忍不住瞳孔驟然一縮。
付雲海更是下意識地張大了嘴巴，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
人就這麼沒了？
季如是收回手掌，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著眼前幾個少年臉上掩飾不住的震驚，再次溫和地開口。
“放心。”
“七日之後，無論她是否通過測試，我都會將她安然送回來的。”
然而，此刻五班眾人的關注點，顯然已經完全偏離了測試本身。
短暫的震驚過後，付雲海第一個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眼睛放光地追問。
“副會長！副會長！”
他幾乎要跳起來。
“剛才那是什麼招式啊？太神奇了吧！？”
李一鳴和朱濤雖然沒他那麼誇張，但眼神中的好奇與探究同樣濃鬱。
季如是看著他們如同發現了新玩具般興奮的模樣，隻是笑了笑，並未過多解釋。
“一個小把戲而已。”
他的語氣輕描淡淡，仿佛那神乎其技的空間挪移，真的不值一提。
……
另一頭，謝雨涵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仿佛穿過了一條光怪陸離的通道。
當眩暈感稍稍退去，她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
四周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灰蒙蒙。
沒有天空，沒有大地，隻有無儘的仿佛凝固了的灰色霧氣，彌漫在每一個角落，帶著一種死寂般的壓抑感。
空氣中沒有任何氣流，安靜得可怕。
就在這片單調的灰色世界中央，一個看起來隻有五六歲模樣的孩童，正抱著一塊金磚，像啃蘋果一樣，哢嚓哢嚓地啃著。
金磚在他口中仿佛變成了酥脆的餅乾，發出清脆的聲響。
孩童的臉上帶著一種與年齡極不相符的百無聊賴，一邊啃，一邊含糊不清地嘀咕。
“瑪德，又拿我當工具人……”
他的聲音稚嫩，卻透著一股老氣橫秋的抱怨。
謝雨涵眨了眨眼，好奇心瞬間壓過了初到陌生環境的些許不安。
她邁開腳步，噠噠噠地跑到那孩童跟前，蹲下身子，歪著腦袋打量著他，還有他手中那塊被啃得坑坑窪窪的金磚。
“這東西……好吃麼？”
她下意識地問道，眼神裡充滿了純粹的好奇。
孩童聞聲，停止了啃咬的動作，抬起頭看向謝雨涵。
他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此刻正骨碌碌地轉動著，當看清謝雨涵臉上那毫不作偽的好奇與……似乎還有點憨憨的模樣時，孩童的眼神閃過一絲古怪。
他眨了眨眼，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嘿嘿一笑，又從旁邊摸出了一塊完好無損的金磚，遞到謝雨涵麵前。
“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謝雨涵看著遞到眼前的金燦燦的金磚，沒有任何懷疑，立馬伸手接了過來。
學著孩童之前的樣子，張嘴就朝著金磚的一個角狠狠咬了下去。
隨後，謝雨涵嚼了兩下，金塊在她口中碎裂，發出金屬摩擦般的細微聲響，又是用力將碎塊咽了下去。
然後，她忍不住撓了撓頭，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唔……這也不好吃啊！”
“怎麼跟吃鐵一樣？硬邦邦的，還沒味道。”
孩童看著謝雨涵真的把金塊咬下來，並且麵不改色地咽了下去，整個人都懵了。
他遞金磚的手還懸在半空，臉上的表情僵住，嘴巴微微張開。
啊！？
不是！？
這……這個人族小姑娘……怎麼看起來……好像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正常人會真的去啃金磚嗎？
孩童還在發懵，恍惚間，卻見謝雨涵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金磚，又抬起頭看了看他，然後……又嘎嘣一口，咬下了另一塊！
孩童更懵了，眼睛瞪得溜圓。
“不是？你不是說不好吃麼？怎麼又吃了？”
謝雨涵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理所當然地說道：“你都給我吃了，我不吃完不禮貌啊！”
孩童聞言，小小的腦袋不由自主地歪了歪，頭上仿佛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
謝雨涵沒理會孩童的呆滯，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一整塊金磚啃得乾乾淨淨，連一點碎渣都沒剩下。
吃完後，她還拍了拍手，然後才開始環顧四周這片灰蒙蒙的空間，再次看向孩童，好奇地問道：“弟弟，這是什麼地方啊？”
孩童揉了揉還有點發懵的腦袋，總算回過神來。
他上下打量著謝雨涵，眼神變得有些玩味。
“你被送進來了，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
謝雨涵老實地點點頭：“那個副會長送我進來的，說隻要通過測試就可以晉升金牌。”
她頓了頓，追問道：“到底是什麼測試啊？”
孩童聞言，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有些懶洋洋的。
“測試？測試就是我啊！”
他指了指自己。
“很簡單，你隻要能接下我三招，就算是通過測試了！”
謝雨涵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
“是麼？”
她湊近了一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孩童。
“那你很強麼？”
聽到這個問題，孩童原本有些懶散的表情驟然一變。
一股冰冷而強大的氣勢從他小小的身軀中散發出來，眼神變得銳利如刀，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森然。
“我要是真認真起來，一掌就能重創金牌！”
他的聲音依舊稚嫩，但語氣中的那份強大與自信，卻毋庸置疑。
謝雨涵感受到那股撲麵而來的強大氣勢，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瞬間綻放出無比興奮的光彩！
“真的嗎！？”
她激動地拍著手，甚至主動向後退了兩步，拉開架勢，對著孩童連連招手。
“快快快！來打我！來打我！”
聲音裡充滿了迫不及待。
“我正好想測試一下，我現在到底強到什麼程度了！”
孩童：“……”
他準備好的威懾台詞，營造出的強大氣場，似乎……完全沒起到預想中的效果。
這小姑娘怎麼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
正常人聽到能重創金牌，不應該是緊張、凝重、甚至恐懼嗎？
她這異常興奮是怎麼回事？
你這搞得我反而很尷尬啊！
謝雨涵見孩童愣在那裡不動，更加急切地催促道：“來啊！快來啊！”
她已經擺好了防禦姿勢，雙腳微微岔開，重心下沉，周身罡氣開始波動。
孩童看著她那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聳了聳肩。
“行吧！既然你這麼著急……”
話音未落！
孩童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謝雨涵跟前！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一隻白嫩的小手掌，裹挾著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朝著謝雨涵的胸口猛然拍出！
掌風呼嘯，甚至將周圍的灰色霧氣都排開了一圈真空！
砰！
一聲沉悶如擂鼓般的巨響！
謝雨涵隻覺得一股如同山崩海嘯般的巨力狠狠撞在自己身上！
那力量是如此的純粹，如此的狂暴！
她甚至來不及做出更有效的防禦，罡氣瞬間就被擊潰！
一口鮮血猛地從口中飆射而出，在灰暗的空間中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
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飛出去，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讓她瞬間就撞在了遠處那灰蒙蒙的，看似虛無卻又堅韌無比的空間邊界之上！
啪！
一聲悶響，謝雨涵像一張畫一樣被拍在了無形的牆壁上，然後軟軟地滑落，摔在了地上，濺起一片虛無的塵埃。
然而，僅僅過了片刻功夫。
摔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謝雨涵，手指忽然動了動。
緊接著，她晃了晃腦袋，一個鯉魚打挺，竟然就這麼乾脆利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除了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臉色略微有些蒼白之外，看起來竟然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害！
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非但沒有絲毫的沮喪或者痛苦，反而眼睛亮得驚人！
她屁顛屁顛地又跑回到了孩童跟前，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激動和興奮。
“弟弟，你真的好強啊！”
她大聲嚷嚷著，語氣裡充滿了讚歎。
“這一掌！比金牌還要猛啊！”
孩童看著幾乎轉眼間就恢複過來的謝雨涵，也不由自主地昂了昂小小的頭顱，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那是自然。”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傲然。
但隨即，他的目光落在謝雨涵身上，眼神中也閃過一絲驚訝。
“不過，你這恢複力……還真是恐怖啊！”
他嘖嘖稱奇。
“我這一掌，就算是一般的金牌硬接，不死也得脫層皮，基本上就殘了。”
“你竟然……這麼快就恢複過來了？”
這小姑娘的體質，有點不尋常。
謝雨涵聽到誇獎，立刻得意地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那當然！”
她驕傲地揚起下巴。
“我老師可是東海蘇陽！我也很強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語氣更加自信。
“特彆是我的頭！無堅不摧！沒準比你還要硬！”
孩童聞言一怔，隨即臉上露出明顯的不屑。
“那怎麼可能？”
他撇了撇嘴。
“你的實力還差得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謝雨涵卻不服氣，眼睛一瞪。
“哼！那可不一定！”
“那你敢不敢接我一招地爆天星！？”
“你要是能接住，你肯定也得受傷！”
孩童一聽地爆天星這個名字，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眼中也燃起了濃厚的興趣和一絲好勝心。
“哦？地爆天星？”
他上下打量著謝雨涵，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
“行啊！那你來試試！”
他倒要看看，這個抗揍得離譜，恢複力驚人的小姑娘，能使出什麼樣驚天動地的招式來。
謝雨涵得到了肯定的答複，頓時更加興奮了。
“好！那你可不準躲啊！”
她大聲叮囑了一句。
話音剛落，謝雨涵猛地深吸一口氣，然後……一頭朝著身下的虛空地麵，狠狠撞了過去！
轟！
借助這股反衝之力，她的身體如同炮彈般衝天而起！
在上升的過程中，竟然不斷地用她的腦袋，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下方的虛空！
每一次撞擊，都發出陣陣音爆，同時也給她提供一股向上的加速力。
她的身影就在這連續不斷的頭槌撞擊下，以一種極其詭異而蠻橫的方式，一路加速，筆直地衝向了灰色空間的至高處！
孩童仰著頭，看著那道如同反向流星般不斷咚咚咚上升的身影，小嘴微張，眼睛都看直了。
不是！？
這……這什麼玩意兒！？
用頭趕路？
這是哪門子的禦氣天行！？
等謝雨涵一路撞到了極高之處，身影幾乎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時，她才停了下來。
在高空中稍作停頓，調整姿態。
下一刻，她整個身體猛然繃直，如同一根離弦之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下方地麵上的孩童，俯衝而下！
速度越來越快，周身甚至因為與灰色霧氣的劇烈摩擦，帶起了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
一股恐怖威能，開始在她身上凝聚！
“你接住啊！！！”
一聲清脆而充滿戰意的嬌喝，從高空遙遙傳來！
說話間的功夫，謝雨涵的身影已經如同隕石天降，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猛然朝著孩童當頭撞了下來！
孩童感受到那股從天而降，越來越近，越來越恐怖的威能，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一擊之中蘊含的威能，已經達到了一個極其駭人的程度！
臥槽！？
這威力……有點意思！
一時間，孩童眼中那份屬於強者的好勝心與戰鬥欲，也被徹底點燃了！
他不再有絲毫輕視，小小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來得好！”
他大喝一聲，非但沒有閃避，反而雙腳猛地一踏地麵！
“轟！”
他腳下的虛空都仿佛震顫了一下！
整個人如同出膛的炮彈，不退反進，衝天而起！
徑直迎向了從天而降的謝雨涵！
他要用最直接，最硬碰硬的方式，接下這一招！
頭對頭！
轟！
無法形容的恐怖能量，在兩人頭顱相撞的瞬間，驟然爆發開來！
恐怖的氣浪瞬間吞噬了一切！
狂暴的衝擊波如同實質的怒濤，以碰撞點為中心，瘋狂地朝著四麵八方席卷擴散！
整個灰蒙蒙的空間，都仿佛在這一刻劇烈地晃動、扭曲，甚至發出了不堪重負的！
衝擊過後，光芒散去。
兩道小小的身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前一後，無力地從半空中墜落，狠狠砸在了地麵上。
謝雨涵和孩童幾乎是同時落地，又同時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小臉皺成一團，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
“啊……好暈……”
兩人異口同聲地道，聲音裡都帶著一種撞擊後的眩暈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