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斬殺審配,輾碎劉氏!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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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 狂奔中的文醜,驚見袁尚墜馬,急是勒馬回身。 “子勤,救我,救我啊” 落地的袁尚,顧不得後背傷痛,一邊往前爬,一邊大叫。 “救我,救我——” 同樣落地的審配,也在向文醜求救。 現下所有人都如驚弓之鳥,隻顧奪路而逃,根本無人注意到袁尚和審配中箭落馬。 除了文醜,更無人撥馬而歸,想要來救他們。 當文醜衝至二人跟前時,卻又猶豫了。 自己隻有一馬,一次最多隻能勉強救一人,若強行要救兩人,一匹戰馬怎麼可能馱得動三人? 而黑山騎兵已近在眼前,速度提不起來,豈非三人皆得死在黑山騎的圍殺之中。 這就意味著,他隻能舍一人救一人。 “袁家不能沒有大王,審正南,對不住了!” 文醜一咬牙,心中立時做出決斷。 他一夾馬腹,衝著袁尚飛奔而去,探手將袁尚提起安放於馬背上,爾後便撥馬轉身,向著大部隊追去。 “文醜,你,你——” 趴在地上的審配,眼見文醜選擇了救袁尚而拋棄自己,心中霎時間湧起無限悲憤。 但旋即,那悲憤便化為了無奈。 誰讓袁尚是魏王呢,文醜身為臣子,選擇救袁尚而拋棄他也無可厚非。 “罷了,若換作是我,也必會選擇救魏王吧…” 審配一聲長歎,接著掙紮著爬了起來。 回頭看時,烏壓壓的黑山騎兵,已如潮水般襲卷而近。 張燕縱馬提槍,離自己不過七步之遠。 他已是插翅難逃! 要麼被俘,要麼戰死,要麼投降。 除此之外,他已無路可選。 “三公子,我審配,就用性命為你再拖延一刻吧。” 審配心中湧起悲壯赴死的決心,當即拔劍出鞘。 他深吸一口氣,擎著長劍,拖著負傷的殘軀,竟向張燕衝鋒上前。 “黑山賊,我跟你拚——” 拚字未出口,張燕已如風而至,手中銀槍電射而出。 “噗!” 審配還未看清張燕如何出招,心臟已然被槍鋒洞穿。 “啊——” 伴隨著一聲淒厲慘烈的嚎叫聲,審配胸口狂噴著鮮血,仰頭轟然栽倒在地。 “這廝應該就是審配了,斬了他的人頭,亦算大功一件。” 張燕將審配首級割下,爾後縱馬催軍,繼續窮追袁尚而去。 而在前方。 文醜已將負傷的袁尚,扔進了劉氏所在的馬車之中。 現下袁尚肩上有傷,無法騎馬顛簸,隻能跟劉氏一樣坐著馬車奔逃。 隻是這馬車之中,裝了不少珠玉細軟,再加上劉氏母子兩個大活人的重量,速度根本提不起,又談何甩脫黑山輕騎追擊。 身後的張燕,依舊在窮追,不斷的逼近。 “王太後,大王,速將所有沒用的東西扔下去,不然我們很快就會被張燕那廝追上!” 文醜衝著車廂內大叫。 袁尚剛鬆一口氣,心中又是一凜,慌忙將車門打開,忍著傷痛搬起那些裝著珠玉箱子就往外推。 “尚兒,彆扔,這些都是稀世珍寶啊” 劉氏心疼到肉痛,忙是攔著兒子哀求道。 袁尚卻白了他一眼,怒吼道: “我們命都要沒了,要這些珍貴又有何用?” “扔掉,統統給我扔掉!” 袁尚將劉氏一把推開,不顧一切的將那些箱子全都推下了車。 劉氏看著自己多年積攢的珠玉珍寶,被兒子儘數扔了下去,看的是心在滴血,眼在流淚。 終於,車廂內清空,隻餘下了他母子二人。 馬車減輕了不少重量,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車後方向,張燕和黑山騎兵的身影,逼近的速度隻是變慢,卻依舊在逼近。 “大王啊,馬車還是太重,還要再扔!” 文醜的催促聲又響了起來。 袁尚四下一掃,除了自己和母親之外,已是扔無可扔。 總不至於,把自己的母親劉氏也扔下去吧。 當這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時,袁尚身形一震,目光陡然間停留在了劉氏身上。 他的眼神越來越冰冷,臉色越來越陰沉,拳頭也握的越來越緊。 劉氏從兒子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對勁,身子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往車廂角落縮了一縮。 “大王,再扔啊,若是給敵軍追上來,臣也保不住大王!” 馬車外再次響起文醜焦急的叫聲。 這一聲催促,也將袁尚殘存的猶豫喝碎,將他心中所剩無幾的人性壓垮。 袁尚眼中瞬間血絲密布,一把抓住了劉氏的胳膊,就朝車門處拖去。 “尚兒,不要,不要啊!” “我是你娘啊,你怎忍心將為娘扔下馬車,你是要讓為娘死嗎?” 劉氏驚恐悲涼,拚命掙紮的同時苦苦哀求。 袁尚卻臉色如鐵,咬牙道: “母後,你是女流之輩,就算落在敵軍手裡,劉備也不會殺你。” “兒若落在大耳賊手中,必死無疑!” “兒若是死了,袁家就完了,大魏就完了。” “母後,你就救一救你兒子吧!” 袁尚口中叫著冠冕堂皇的理由,手中拚命用力,將劉氏拖至了車門口。 “你這個畜生,我是你娘啊!” “你為活命,害死自己的生母,你會被天下人唾棄,你會遭天譴的啊——” 劉氏死死抓住車門不肯鬆手,口中悲憤欲絕的破口大罵。 她的堅持,她的唾罵,非但沒有罵醒袁尚,反倒將其徹底激怒。 “母後,你彆怪兒子,這都是你教的!” “你教導過兒子,為了達到目的,要不擇手段,親兄弟也該殺便殺!” “兒現下所為,隻是聽從母後你的教導而已!” 袁尚理直氣壯的罵還了回去,接著一腿用儘全力,朝著劉氏的雙手便踢了上去。 “哢嚓!” 劉氏緊抓車門的手指,應聲被踢斷。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嚎叫,劉氏便墜下了馬車,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將劉氏推下馬車後,袁尚仿佛耗儘了力氣,整個人如虛脫一般癱坐在地上。 “母後,你不會白白犧牲,兒對天發誓,必會好好活下去。” “我不光要活下去,我還會守住我父王留給我的基業!” “我發誓——” 袁尚喃喃自語,自欺欺人的安慰著自己。 爾後他再看劉氏一眼,將車門反手關上。 十幾步外。 劉氏已經臉麵朝下,重重的撞在了地麵上,因是慣性的原故,落地之時又向前滑出數步。 當劉氏身子停下時,一張臉已被滿是碎石的地麵,刮到血肉模糊,麵目全非。 “我的臉,我的臉——” 劉氏摸著血淋淋的臉龐,驚恐到瘋了一般大叫。 這一刻,她腦海中不禁迸出了兩個字: 報應! 想當初袁紹昏迷之時,她出於嫉妒心,將袁紹的妃子統統殺害。 不僅是殺害,殺之前,還將那些可憐的妃子,全都毀了麵容。 她是作夢也沒料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被兒子踢下了馬車,竟然也淪落到麵容被毀的境地。 “這就是報應,這就是報應嗎?” 劉氏摸著血淋淋的臉龐,發出了痛苦懊悔的悲叫聲。 就在這時,身後數千黑山楚騎,已如洪流一般,滾滾襲卷而至。 他們的目標乃是追擊袁尚,誰又會注意到,地上還趴著一個婦人。 鐵騎不停,踏著劉氏的身軀就輾了過去。 “啊啊啊——” 淒慘之極的悲嚎聲,很快被震耳欲襲的馬蹄聲所淹沒。 劉氏很快便被踏成一片碎骨,消失在了滾滾塵霧之中。 前方,袁尚和不足百名羽林衛,在文醜的護送下,依舊在奪路狂奔。 而將劉氏踢下了馬車後,馬車的速度終於是提了起來,他們是玩命狂奔,漸漸將身後的楚軍越甩越遠。 “終於甩脫了那黑山賊了。” “看來,我袁尚是天命不絕,未必沒有後福啊…” 袁尚長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如釋重負一般。 他卻渾然不知,大道旁的山坡上,又有一支人馬出現。 這支人馬,卻並不是楚軍。 這支人馬不過五十餘騎,坐騎皆為白馬,個個皆手執銀槍。 當先那員武將,身高八尺,宛如鬆形,身著銀甲,手提一柄銀槍,麵容剛毅,目光銳利如鋒。 銀甲武將胯下一匹戰馬,通體雪白,渾身上下無一根雜色,隻脖子周圍生有白色長毛,如若雄獅一般。 此刻,那白馬銀槍的武將,正極目遠眺,望著易京方向。 “將軍,前邊最多七八裡,就是易京了。” “不過咱們若想去投奔那楚王,還需繞過易京壁壘,不然必會為魏軍所阻。” 身旁一名親衛,手指著易京方向說道。 銀甲武將微微點頭,卻是感慨道: “徐州一彆將近十載,不想玄德公有朝一日竟能兵臨河北,誅殺袁紹!” “希望我現下投奔玄德公,還不算晚,還能助他討滅袁尚,算是我為公孫將軍報仇雪恨吧。” 說罷,銀甲武將收起感慨,便要縱馬下坡。 就在這時,他敏銳的注意到,坡下一隊魏軍,正倉促而過。 這裡離易京防線不遠,有魏軍出現也不足為奇,銀甲武將不想打草驚蛇,便想放這隊魏軍過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他在這股魏軍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文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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