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人死了,為萬世稱誦又如何!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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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人死了,為萬世稱誦又如何!惡心老劉?枷鎖正好解除,速破壽春! 瘋了嗎? 呂布駭然的看著高順,腦海第一時間迸出了這三個字。 我堂堂天下第一武將,當年落魄到徐州投靠劉備,已經是夠屈辱的了。 現下你竟然想讓我二進宮,第二次投靠劉備? 不對,還不是投靠,而是投降! 屈辱百倍! “高伯平,你這出的是什麼餿主意?” “本侯什麼身份,你竟然讓本侯降那大耳賊?” “伱想讓為本侯為天下人恥笑嗎!” 呂布是怒不可遏,衝著高順便咆哮質問。 高順被噴了滿臉唾沫星子,隻得苦著臉道: “當年溫侯為謀卷土再起,不是也曾忍辱負重,降了那袁術嗎?” “大丈夫能屈能伸,順以為,溫侯既能降袁術,為何不能再降劉——” 未等高順說完,呂布便擺手打斷,厲聲道: “袁家四世三公,袁術乃袁家嫡長,何等的身份地位,本侯莫說是降袁術,縱使是認袁術為義父,也算不得恥辱!” “那大耳賊算什麼東西,不過一織席販履之徒,他也配本侯向他伏首屈膝,向他卑微求降?” 高順語塞,被懟到啞口無言。 呂布說的已經夠清楚了,投降不丟人,關鍵要看投降誰。 隻有身份比他呂布尊貴的人,才配他呂布投降。 袁術哪怕被天下人斥為漢賊,但袁家嫡子的身份卻擺在那裡,我呂布降他不丟人。 你劉備就一賣草鞋的出身,比我呂布還低,你也配讓我投降? 至於當年,我隻是帶著部曲去投靠你,是作為客卿的身份依附你劉備,並非向你投降。 現在這種局麵,哪裡還有做客卿的機會,自然是隻能以降臣的身份來麵對劉備。 這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溫侯言之有理,伯平你此計,確實是下下之策。” “以溫侯這等身份,若向劉備屈膝求降,那就真要為天下人恥笑,史書之上成了萬世笑柄了。” 陳宮也站出來否定了高順獻計,意味深長道: “且如今的劉備,早已不是當年徐州時,那個濫用仁義,權謀稚嫩的劉備了。” “此人現下已是王道兼有霸道,既能奉行仁義,又能殺伐果斷。” “孫策,袁術,孫權,皆是活生生的例子!” “溫侯此時若降劉備,他絕不會再心慈手軟,必會對溫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介時溫侯兵馬已交,隻身去麵見劉備,縱然有天下第一的武藝也無用,隻能如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劉備宰割呀!” 呂布越聽越是毛骨悚然,不由狠狠打了個寒戰,惱怒的目光,再次狠狠的瞪了高順一眼。 高順哆嗦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確實是一廂情願,獻了一個餿主意給呂布,隻得慚愧的低下了頭來,不敢再吱聲。 “公台,你可有扭轉困局的良策?” 呂布收起臉上的惱火,目光轉向陳宮時,眼神已是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陳宮輕歎一聲,略顯苦澀的說道: “到了這般地步,哪有什麼扭轉困局的良策,不過宮確是想到上中下三策,還得請溫侯定度。” 呂布大喜,忙問陳宮有哪三策。 “這下策,便是如高伯平所說,向那劉備屈膝求降,寄希望於劉備手下留情,能饒溫侯一命。” “這中策,則是繼續固守壽春,以期熬到袁紹擊破曹操,揮師南下前來救我們。” “至於這上策,則是趁著軍心尚未瓦解,溫侯即刻率我們全力突圍,北上去投奔袁紹。” “爾後借重於袁紹之力,希圖將來肆機再起。” 陳宮以凝重口吻,道出了自己所謂三策。 呂布卻越聽臉色越是灰暗,原本的憧憬期望,漸漸化為了失望。 就如陳宮所說,這所謂的上中下三策,根本算不上什麼扭轉困局的奇策,也不過是矮子裡邊拔高個兒罷了。 “下策適才也商量過了,本侯豈能向那大耳賊屈膝求降,更不能做他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大耳賊宰割!” “至於這上策,先不說突圍是九死一生,縱然突圍了,本侯也要如喪家之犬般,去依附袁紹。” “袁紹就算不殺本侯,必然也對本侯處處監視鉗製,絕不會再給本侯複起的機會。” “這哪裡是上策,分明與投降大耳賊一樣,皆為下策。” 呂布斷然否定了上下兩策後,臉色緩和下來,卻道: “至於公台你說的中策,本侯倒是覺得,乃是上上之策。” “本侯手握一萬精兵,還有壽春這座堅城可恃,完全抵擋得住大耳賊進攻,有機會守到袁紹擊滅曹操後南下。” “到那時,本侯既有兵又有地盤,方才不至於寄袁紹籬下,才有跟那老東西討價還價的餘地!” 呂布是越說越自信,灰暗的臉上漸漸泛起幾分神彩。 話音方落,高順卻忍不住道: “溫侯,依末將之見,劉備根本就沒打算強攻我壽春,他是算定了我糧草不濟,就是打算圍困到我們糧草耗儘的那一天。” “現下就算我們是大鬥改小鬥,糧草最多也隻夠支撐一月有餘,這區區一月時間,真能等到袁紹擊滅曹操,揮師南下來救我們嗎?” 呂布猛然被點醒,背後打了個寒戰,臉上剛剛泛起的神彩自信,頃刻間又碎了一地。 “你提醒的沒錯,糧草至關重要!” “可恨啊,隻怪袁術那個蠢材,對淮南竭澤而漁,等到本侯做淮南之主時,又征不到多少糧草!” “袁術,你個愚蠢的老賊” 呂布踱步於堂中,口中碎碎念著怪怨起了袁術。 “咳咳,若溫侯執意要固守壽春,宮倒是有個辦法,或許能再籌得些糧草,讓我們能再多熬數月。” 陳宮忽然捋著細髯,語氣玩味的說道。 呂布身形一震,霎時間大喜過望,忙問道: “公台有何妙計,竟能再籌到數月之糧?” 陳宮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堂門外,抬手向著外麵一指: “咱們庫府之中,雖然存糧所無幾,但溫侯不要忘了,壽春之中,還有數萬百姓。” “苦一苦百姓,再籌得兩三個月糧草,還是不難辦到的。” 呂布望向堂門外,先是愣怔茫然,旋即猛然省悟。 陳宮這是在教他強搶壽春士民的存糧啊。 這城中數萬士民,誰家裡沒藏個幾石米,那些富戶藏幾十石米也是常有,豪強士家私藏個百石米也不足為奇。 若是統統強征上來,給糧庫添上了幾十萬石糧草,應該不成問題。 “好好好,公台此計甚妙啊。” “本侯為滿城士民堅守壽春,保護他們免遭大耳賊屠刀,當此關鍵時刻,也該是他們出點血,報答本侯的時候了。” 呂布是豁然開朗,欣然采納了陳宮獻計。 高順卻眉頭一皺,拱手提醒道: “溫侯,公台先生此計,雖是緩解了我軍中所需糧草,可百姓糧草若被強征,他們又吃什麼?” “若是圍城數月,這滿城百姓,豈非統統要被餓死?” “溫侯就算是守住了壽春,也將失儘壽春人心,失儘淮南人心啊。” 呂布卻一擺手,不屑一哼: “人心算個屁,本侯若是死了,就算被人萬世稱誦又有何用?” “隻要本侯活著,守住了壽春,本侯就依舊是淮南之主!” “就算他們再恨本侯,依舊也得奉本侯為主,乖乖的做本侯的子民!” 高順被呂布的霸氣回答,懟到是啞口無言。 半晌後,高順隻得又道: “可這城中數萬百姓,若是挨不住餓,群起作亂反抗,又當如何是好?” 呂布一震,臉上的霸道神色,立時換作了幾分忌憚。 幾萬號百姓啊,若是作起亂來,壽春定然大亂。 介時劉備若再趁勢攻城,縱然他糧草不缺,壽春卻仍舊有被攻破的風險。 “公台呀,伯平的顧慮,不無道理呀。” 呂布束手無策,隻得又看向了陳宮。 陳宮卻冷冷一笑,不以為然道: “溫侯放心,宮自有辦法,既得籌得糧草,又能解決城中百姓作亂的隱患。” 呂布大喜,瞪大眼睛等著陳宮的妙計。 陳宮抬手又向著城外一指: “劉備不是自詡仁義麼,那咱們就把這幾萬個包袱,甩給劉備便是…” 呂布眼神茫然。 … 兩天後,城南劉營。 中軍大帳內。 劉備正與蕭方並肩策馬,巡視各營,親自視察圍營修築的進展。 馬蹄聲響起,蔣欽飛奔而至,叫道: “主公,壽春南門有情況,請主公速登望樓!” 劉備眼中精光一閃。 南門有情況? 莫非是呂布挨不住被圍困,要率軍突圍? 這好啊,正中下懷。 劉備當即翻身上馬,就近登上了一座望樓。 蕭方與關羽等諸將,也都跟了上去。 老劉登上望樓,居高臨下遠望,臉上的驚喜卻變成了困惑。 壽春南門確實有大隊人馬湧出來,但出來的卻不是呂軍士卒,而是數以千計的百姓。 有男有女,老幼婦孺,拖家帶口的哭哭啼啼而出。 城頭上還有呂軍士卒,又是厲聲喝斥,又是以弓弩威脅,將他們強行驅趕而出。 “景略,你說呂布這是在做什麼?” 劉備驚奇不解的目光,回望向了蕭方。 蕭方遠望片刻,冷笑道: “若方所料不錯,這必是呂布強搶了壽春士民存糧,以充作他的軍需所用。” “他搶了百姓存糧,怕百姓不堪挨餓,憤起反抗作亂,便索性將這幾萬百姓驅趕出城,把這幾萬張嘴甩給了主公。” 劉備恍然大悟,明白了呂布用意,不禁眉頭深皺,臉上浮現厭惡之色。 “這四姓家奴,當真是隻歹毒的惡狼,搶了自個兒百姓糧草不說,還把他們趕出家園,當真可惡可恨” 張飛拳頭緊握,口中咬牙切齒大罵。 關羽則臉色鐵青,沉聲道: “這四姓家奴把百姓趕出城來,兄長若是不收,則有損兄長仁義之名。” “兄長若是收了,就要養活幾萬張嘴,消耗我們自己的軍需糧草,徒增我軍負擔。” “呂布此計,著實是歹毒!” 劉備卻強收起臉上厭惡,輕歎一聲道: “呂布此計雖毒,不過我攻破壽春後,這數萬百姓,終究也將是我治下子民,豈能見死不救。” “傳令下去,就地收攏難民,撥出糧草賑濟百姓吧。” “再傳令孔明和子敬他們,額外從江東荊州,再多補運些糧草送往壽春便是。” 關羽和張飛也不好說什麼,隻得依令行事。 而這時,蕭方嘴角卻微微上揚,冷笑道: “我料想這一計,必是那陳宮的手筆,此計雖然惡心,於主公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原本有一道速破壽春的計策,隻是擔心主公忌憚於滿城士民性命,未必會采納。” “現下呂布把滿城百姓趕出了壽春,那我這道計策,正好可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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