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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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王懷慶看完電報,對旁邊的孫參謀說:“之前你給我講了點京城趣事,沒想到在歐洲的顧公使都知道了。” 孫參謀說:“哪件京城趣事?” “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力車夫。” “姓秦的那個車夫啊!”孫參謀說,“顧公使怎麼會知道?” 王懷慶說:“他收到了北京大學的電報,這個姓秦的車夫提了不少建議,條條切中要害,顧公使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孫參謀說:“這個車夫確實寫了不少譯文,兩家報館都發了報道。” 王懷慶說:“這些報館平時軟硬不吃,咱們還得每個月給他們幾百塊大洋養著,省得他們口無遮攔。既然他們主動誇人,或許真有兩下子。” 孫參謀問:“顧公使什麼意思?” “顧公使人不在京城,希望我這個九門提督差人去探探虛實。難不成他還想再問一個車夫有何意見?” “北大那幫人更是傲氣得很。我聽手下人說,這個車夫的確進過紅樓。可能那些意見真是他提的。” 王懷慶搓了搓手:“可我們哪懂洋文,還有什麼狗屁國聯、洋人會議?不懂這些,怎麼了解姓秦的什麼水平?” 孫參謀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司令,最近上海那邊的《大陸報》有個美國記者過來,說要采訪徐大總統,我們正發愁如何應對。” “對啊!”王懷慶一點即通,“咱們還一直找不到翻譯,從幾個大學都調不來人,要麼就是來的水平不夠。正好讓秦九章試試,他不是很懂洋文嘛,也看看他是不是懂政治。” 之前五四時期,京師警察廳和步軍統領衙門與學生隊伍發生過衝撞,這兩年小摩擦也不少,學生們對巡警意見很大。 一聽步軍統領衙門想找翻譯,學生們都不願意來。 孫參謀說:“咱們瞅瞅他是不是有真本事。” 王懷慶對孫參謀的說法很滿意:“你去找他吧。” “遵命,司令。” 王懷慶又囑咐道:“千萬不要把顧公使的差事辦砸了,一定好生對待這個車夫。” “我明白,司令,畢竟是外交部的事兒。” —— 當天,徐徹就急匆匆找到了正在趕譯稿的秦九章:“九子!步軍統領衙門怎麼會突然找你?” 秦九章一臉問號:“步軍統領衙門?” “我收到了上峰指示,帶你去衙門,他們可是幫不好對付的主兒!” “我沒乾什麼。”秦九章說。 徐徹掏出一封信:“這是步軍統領衙門兼京畿衛戍司令部發來的函。” 秦九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接過來看了看: “秦九章先生台鑒: 來信收悉。茲受步軍統領衙門兼京畿衛戍司令指令,請先生儘快趕赴本所。 謹此。 京畿衛戍司令部參謀部謹上。” 看完信,秦九章立刻放寬了心,笑道:“他們信上說得很客套,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是嗎?”徐徹摟了一眼信函,心中的石頭才放下,“還好!那你去吧,但他們這幫人,我總歸覺得笑裡藏刀。” “沒什麼大不了的。”秦九章說。 一個小時後,他抵達了南城的司令部府邸。 王懷慶一身北洋軍裝,笑嗬嗬迎見了秦九章:“你就是那個傳聞中的才子車夫?” “是在下。” 王懷慶拿起顧維鈞的電文:“遠在瑞士的顧公使,都提到了你。” “顧維鈞公使?”秦九章問。 “你知道顧公使的大名?”一旁的孫參謀訝道。 秦九章立刻說:“都是在報上看的。” 王懷慶點點頭:“也對,你能翻譯洋文,看懂報紙沒什麼稀奇。” “司令找我有什麼事?”秦九章問。 王懷慶說:“顧公使讓我們了解了解你的情況。他收到了國內電報,知道了你,還知道了你的一些關於國際事務的評論。但他還是不太相信,你是個車夫。” 秦九章聳聳肩:“以前確實是。” 王懷慶說:“我們都是軍人,不懂什麼洋文,所以我不知道如何了解你的情況。但正好上海來了個美國記者,需要一個翻譯,希望勞駕閣下充任。因為聽說那個什麼會議就是要在美國召開。” “美國記者不應該懂中文嗎?”秦九章疑惑道。 王懷慶說:“這個記者好像剛來中國不滿一年,年紀輕輕,不懂中文。關鍵是,竟然還想采訪徐大總統和曹大帥。” 大總統即徐世昌。 曹大帥,即直係老大曹錕。 王懷慶繼續說:“但她手裡又有《大陸報》的函件,我們稍感棘手,隻好派個翻譯應付應付。” 秦九章聽出來了,估計是現在北洋政府自己事務繁多,不太想立刻見洋人記者,讓自己先接洽接洽。 也算是王懷慶對自己的小試探。 “可以。”秦九章爽快道。 “很好!”王懷慶說,“之後秦師傅遇到什麼問題,隻管找孫參謀,整個北京城,絕對暢通無阻。” 四九城裡的尋常事,的確難不倒步軍統領衙門。 “多謝。”秦九章淡淡道。 王懷慶對孫參謀說:“你帶著秦師傅去六國飯店吧。” 九門提督府自然備有汽車。 一名司機載著兩人前往東交民巷。 秦九章坐在車上,隨口問道:“孫參謀,北京城有不少洋記者。上海過來的洋記者既然是新人,怎麼還要這麼給麵子,讓你們大費周章?” “因為這個新來的洋記者有些特殊,是個女人!”孫參謀說,“稀奇哦!全國都沒幾個女人當記者。嘖嘖,到處拋頭露麵的,還能嫁出去?” 秦九章恍然,他有點猜到來的是誰了。 車子停在東交民巷六國飯店,在大廳他們見到了這位年輕的美國女記者——寶蓮愛。 估計很多人沒聽過這個名字。 她確實不是一個事業上很成功的記者。 但她確實又做了一些很不得了的事情:采訪過張作霖、張學良、曹錕、徐世昌、吳佩孚、馮玉祥、孫先生、宋夫人等等幾乎所有民國政界軍界頂級大佬。 做完這些時,她僅僅是初入中國新聞界一年的小萌新。 或許真的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 第一次直奉戰爭時,她又成了一名戰地記者,見了無數死傷,最前線的新聞基本都出自她一個女人之手。 就連國內的報紙,也要援引《大陸報》的報道。 隻是不知為何,很多史書都忽略了這個名字。 包括吳佩孚傳記、張作霖傳記等詳細的資料,也沒提到她。 甚至早期吳佩孚的傳記裡還有明顯錯誤:說是一個“德國姑娘露娜”采訪了吳佩孚,還說這個德國姑娘瘋狂愛上了吳佩孚,寫了情書,結果吳佩孚隻回了四個字:“老妻尚在”。 不少自媒體用過這個故事。 但,其實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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