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死了，記得常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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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秦小白已經溜出城外。
而有關胡其林的罪證也被藏到了軍中。
周衛國站在被燒毀的縣衙舊址處大聲呼喝。
“秦小白亂臣賊子，顛倒黑白，奈何其不思悔改，妄圖反抗。此人賊首落地！張希正任東明縣縣令！”
說罷，周衛國在眾目睽睽之下舉起那個滴著血的布袋。
在他身後，正是穿著秦小白官服的屍身。
當地百姓甚至都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知道他們無比愛戴的秦禦史被砍了腦袋。
六大家主麵色驚喜，撲到屍身上查看，果真是秦小白，感動的淚水，唰一下流了下來。
秦禦史被砍的消息如病毒般傳播，胡其林的探子大喜過望，策馬朝著京城狂奔。
與此同時，周衛國軍中。
秦小白噙著眼淚，給爹娘重重叩首。
秦小白大耳刮子抽的秦小白眼前冒星星。
趙婉凝捶打秦戰，責怪他對兒子太狠心。
“孽子！孽子！你可真是差點孝死老子了！”
被押入大理寺，他吃了不少苦頭。
因為自己的性格原因，得罪過大理寺少卿。
女帝沒下旨意，這王八蛋就給自己開小灶。
渾身的傷，到現在都還疼著呢！
那日在大殿上被拖出去，差點砍了腦袋。
結果被押送到東明縣的路上，周衛國跟他說兒子是總導演，女帝和他們都在配合演戲，就是為了讓胡有德的罪證能順利帶回京城。
他破防了。
又是狠狠一巴掌。
秦小白咬著牙硬挨。
趙婉凝推開秦戰，心疼的看著秦小白腫起的俊臉。
“疼壞了吧……”
“娘，臉不疼，這裡疼。”
秦小白指了指心窩子，滿臉痛苦之色，
趙婉凝回頭，衝著秦戰撲過去執行家法。
……
考慮到司馬刻晴傷勢未愈，大軍走得很慢。
半個月硬是還沒回到京城。
司馬刻晴內疚死。
當初去東明縣的時候，就是因為自己的月事在路上磨嘰很多天。
現在回京，又是因為自己。
“周大哥，我們還是快些吧。”
“哎那不行！你的身體還沒恢複好呢。”
不等司馬刻晴開口，周衛國直接跳下車。
這已經是晴妹妹叫自己提速的第九次，他半句都聽不進去。
女帝不會怪罪自己的，肯定不會的。
周衛國嘿嘿直笑。
大景京城，宰相府。
胡其林聽到秦小白被殺的消息興奮不已。
“那些證據呢？”
“全被燒了。”探子如是說。
“好！好！好得很！”
證據燒儘，秦小白已死，如果非要說什麼遺憾。
那就是周衛國沒有將秦家滅門，而是又帶回京城。
猜到女帝是想用秦家滿門在朝中殺雞儆猴。
“案牘庫那個誰……”
想了半天，愣是沒想起那個人名字叫什麼。
“他的家人呢？”
“還在東明縣裡。”
“做成山匪，殺了吧。”
語氣淡然，一句話便給母子幾人判了死刑。
人命於他而言，仿佛如草芥那般。
胡其林品著茶，模樣很是愜意。
“今日這茶，有點甜。”
“大人！這就是今年的貢茶，和往日並無區彆啊！”
下人慌張回應。
南方進貢的新茶最先送到宰相府才會送到宮裡，怎麼可能有問題。
“不，今天的茶，格外的甜。”
胡其林爽朗大笑，感覺自己又年輕了幾歲。
五日後，周衛國班師回京。
今天是個大好日子，女帝站在城牆上，周身輕鬆。
因為今日過後，再無麒麟才子。
女帝喚百官齊聚議事殿。
想要所有宰相派親眼看著自己如何用罪證誅殺他們的宰相。
周衛國、秦戰、司馬刻晴進殿叩首。
女帝示意他們先站到旁邊。
緊接著，秦小白麵無表情的踏進大殿。
胡其林看到秦小白嘴巴張的極大。
怎麼可能！
不是說秦小白腦袋都被砍了？
迎上他驚訝的目光，秦小白眼中滿是殺意。
“東明縣的差，辦的不錯。”
看著秦小白，女帝發自內心的讚揚。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先命你為代翰林院大學士，今年的秋闈，由你做主考官。”
話音剛落，群臣懵逼。
不是叛國？不是要誅殺？這是怎麼回事？
“陛下！秦小白他……”
“陛下三思啊！”
“……”
看著朝堂上的混亂，女帝嘴角勾起。
“秦小白，你來說，”
百官紛紛看向他，除了胡其林，所有人滿眼都是疑惑。
然而秦小白卻還死死盯著胡其林，對女帝的話充耳不聞。
在司馬刻晴的提醒下，他才回頭看向女帝。
“陛下，東西都……被毀了……”
秦小白跪地，心中五味雜陳。
眼看馬上到京城，載有胡其林罪證的那輛車竟然在夜裡被燒毀，加之有烈酒助燃，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燒的乾乾淨淨。
周衛國查明，正是秦小白侍女小青所為。
小青還沒來得及服毒自殺就被按倒在地。
沒來得及審出半個字，她竟然咬舌自儘。
花了心思，動這麼大陣仗護送罪證還是出了差池，秦小白心如死灰。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他根本沒想到，跟在秦家十幾年的小青竟然是宰相的死侍。
秦戰懵了，趙婉凝也懵了。
因為在秦小白動身前去東明縣那晚。
小青哭喊著說怕少爺受苦，愣是讓二人動了惻隱之心，於是讓她跟著秦小白好生伺候。
沒想到這家夥在關鍵時刻反水。
讓秦小白的苦心經營瞬間付諸東流。
兵馬在途，小青不敢給胡其林傳遞消息。
在沒有任何人授意的情況下，她利用兵馬守備鬆懈的時候，用軍中將士們的烈酒將胡其林的罪證燒毀，完成這驚天之舉。
胡其林回頭看著秦小白，眼神裡滿是勝利者的嘲弄之色。
他雖憤怒自己被女帝和秦小白耍的團團轉，但也慶幸自己的義女派上了用場。
治罪靠證據，紅口白牙空說不算，沒有證據，沒人能拿自己怎麼辦。
女帝心頭巨震，無力的坐回去，扶著司馬刻晴的手，苦笑不已。
沒有為秦小白所謂叛國罪解釋些什麼。
那又如何，百官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再無一人反對女帝的的任命。
朝會草草結束，百官紛紛離開。
“胡相，留步。”
秦小白的聲音從胡其林身後傳來，胡其林回頭。
“怎麼了，秦大學士。”
這是張多麼讓人感到惡心的臉。
此時滿是善意與和煦。
秦小白隻覺得惡心到胃裡翻騰。
“無數冤魂看著你，夜裡可還睡的著？”
秦小白咬牙切齒道。
胡其林笑容滿麵，湊到他的耳邊。
“你死了，記得也要常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