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陰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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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月閣！
北昌城有名的青樓。
白天時分，青樓內並無客人。
偌大的青樓，顯得冷冷清清。
青樓大門，也被門栓插著。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負責迎來送往的龜奴打著哈欠，懶洋洋的來到了門口。
打開門的刹那。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致的臉龐！
正是楊柔。
龜奴揉了揉眼睛，赫然瞪大雙眼。
因為這個女人身上穿的，正是葉梟麾下官員標準的錦繡華服。
要知道，這華服是經過專門的裁縫設計的，款式製式，皆與常人不同。
並且官府下了嚴令，不許百姓仿製穿著！
尤其是其上還有象征著官位品階的鳥獸花紋。
“本官乃是教司坊主事，聽武王之命，管製涼州境內各處青樓！
前些日子，已經讓你們上報名冊，並且下發公文！
現在，突擊檢查，院內，所有女子集合！”
龜奴看到楊柔身後一眾屬吏，頓時感覺有些呼吸不暢。
他眼珠微轉，賠笑道：“大人，我現在去叫我們管事的，您先等等？
畢竟我們這裡許多女眷這些男人進去，不太合適”
他想要先拖延一下！
隻可惜，楊柔雖然是女人，但是卻並沒有半點猶豫，厲聲道：“女吏入內！集合院內姑娘，男吏將老鴇子掌櫃的，賬房，都給我管控起來！”
她冷冷看著龜奴：“你，最好乖乖配合他們控製院內眾人！”
在這一刻，她手中的權勢給予她極大的威勢！
屬吏魚貫而入！
各司其職！
在來之前，她早已摸清了樓中各處位置！
有些人，做事情毛毛躁躁。
有些人，做事情未雨綢繆。
楊柔就是喜歡未雨綢繆，提前將事情摸清摸透再下手的那一類人。
站在青樓大堂中央。
楊柔雙目微閉！
沒有任何動作。
但是她能夠清楚的聽見青樓內，女子的驚呼，打手的怒吼。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見一個屬吏押著老鴇子從樓上下來！
“大人！大人”老鴇子，此時已經驚慌失措。
隻是來到楊柔麵前，卻忽然發現，她竟然有些眼熟。
記憶回溯，她猛地瞪大眼睛！
“你小楊公子”
這些日子，楊柔可沒少往青樓跑。
她雖然不與這些女子過夜。
可也著實沒少與樓中姑娘耳鬢廝磨，把酒言歡。
她容顏本就清秀，扮做男裝，也是俊秀無比。
加上出身書香世家，一身貴氣。
才華出眾！
甚至有些姑娘，都已經傾心於她！
老鴇子更是對其深有印象。
此刻她心念急轉，賠笑道：“原來是小楊大人，沒想到您竟然是女兒身。
您這是發的什麼火？
可是樓子裡哪個姑娘惹您生氣了！
您告訴我，我讓她給您磕頭賠罪。
要是我們哪裡招待不周，您也可以說，我們給您賠罪便是了！
對了，楊大人上次落下那塊玉佩，還在我房間內呢，可是不便宜，我讓人給您取來。”
她故意在不便宜上，微微咬重了一絲。
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其中深意。
楊柔森然道：“涼州律例，賄賂官員，是要淩遲的”
老鴇子瞪大眼睛，急忙解釋道：“楊大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
我上次是您走之後，在房內撿的玉佩，還以為是您的，不是咱們好好說便是！
談何賄賂啊！”
楊柔沒有就這個話題糾結，因為她很清楚。
即便她真的收下這玉佩，隻要這老鴇子咬死了說辭，賄賂之事便坐不死。
甚至還可能反咬自己一口！
她沒興趣與老鴇子扯皮。
不多時，越來越多人彙聚在大堂之中。
“啟稟大人，於柴房中找到兩個十歲的小姑娘！被鐵鏈鎖扣，已經被打的渾身淤青！”
“啟稟大人，點驗賣身契總共七十八份！有十四人說她們是被人牙子拐來之後，才被迫簽訂的賣身契！”
“啟稟大人，在後院槐樹下，挖出屍骨數具有些屍骨，年齡甚幼”
聽著下屬官吏彙報，楊柔輕閉雙目！
情況，比她想象的更加觸目驚心。
明麵上，金碧輝煌，歌舞升平。
暗地裡，藏汙納垢，不知有多少冤魂死於此地。
抬眼看向老鴇子，楊柔冷笑道：“現在，把寶月閣老鴇子、龜奴，全部給我押入府衙大牢，交由府尹大人審治！”
“寶月閣其餘姑娘，隨我回教司坊！寶月閣內所有東西，登記查封，著專人看管！”
她轉身便走！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女子忍不住開口呼喚道：“楊大人。”
楊柔轉身，便見一個身材豐腴的女子，滿眼複雜的看著她。
這位姑娘名叫寒月。
這些日子，楊柔扮做男裝，打探消息，沒少與之耳鬢廝磨，把酒言歡。
隻是沒想到，如今再見，身份已然截然不同。
“多謝大人救我等於水火！”女子做了一個萬福，由衷說道。
她此時很慶幸，麵對楊柔打探之時，並未隱瞞。
楊柔微微一笑：“寒月姑娘無需多禮，放心，此事交由本官便可！
武王殿下已然下令，讓本官肅清涼州境內，一切青樓，從今天起，便是爾等青樓女子，亦無需擔憂再被這些老鴇子欺壓殘害。”
說罷，楊柔轉身走出寶月閣！
周遭已然有許多圍觀百姓。
陽光灑下，楊柔感受著那溫暖，忽然感覺身上仿佛充滿了力量。
行正道，做好事！
掃清世間黑暗，雖然隻是一開始，卻讓人充滿希望
她呢喃道：“武王殿下是雄主，更是仁主！能為這些最弱勢的女子出頭千古未有！”
是的，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人去想過改善這些青樓女子的生存環境。
他們就仿佛是被人遺忘的存在，襯托著文人墨客的詩書華彩，講述著才子佳人的浪漫故事。
最終在最美好的年華逝去後，快速隕滅。
無人在意。
在葉梟府內。
他送走了所有人。
緩緩起身，葉梟伸了個懶腰。
轉頭看向何權，笑道：“走吧，何叔，咱們去會會這菩提寺的和尚，我也想看看，這莊嚴菩提經，到底有何玄奧！
傳令下去，七日之內，莫要人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