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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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人類文明的強盛。
一切自然的造物，都能夠在實驗室中，被人類以手段，憑空創造出來。
“人造太陽”，“人造月亮”，“人造閃電”，“人造金屬”，乃至“人造心臟”，“人造耳蝸”，“人造生物”……
人類就像是上古神話裡頭，那些無所不能的神明，掌握著造物的權柄，肆意改造自然界規則。
月亮的清冷月光，亙古從來不變，一夜複一夜，揮灑在遼闊的神州大地上。
在電燈沒有發明出來以前，月光曾經還是，夜行的人們，能夠借助到的明亮光源。
然而短短不到一個半世紀的時間裡，作為夜間的光源，月光的地位就明顯退後了無數位。
投射燈，太陽燈，霓虹燈，車燈，草坪燈，地埋燈，庭院燈，手電筒……
無數的燈光，構成了光學汙染，壓製住月亮，成為人們夜行時的主要借助物。
人造的事物勝過了自然，似乎是代表著，“人定勝天”的理念，得到最直白的體現。
趙雲明用遠超普通人的視力，努力分辨無數來源不同光線中，那些灑落的月光。
暗自猜測，自己擁有的“超級奇奇怪怪選擇係統”，到底是天然的神物，還是人造的產品。
想到頭痛欲裂，也沒有想出來一個所以然。
關平斌坐在陪護椅上麵，表麵平靜，內心的波動，比起趙雲明也不遑多讓。
隻不過關平斌不知道，趙雲明擁有“奇怪選擇係統”的事情，而是因為趙雲明的欺騙。
誤以為趙雲明擁有“超能力”的真相。
這兩個人思緒萬千，各有各的心事，一個背靠著病床床頭，一個背靠著陪護椅。
並沒有去蓄意觀測對方，卻又在有意無意中，時刻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趙雲明坐在病床上，左右扭動了一下，變得酸痛麻木的肩膀。
他視線中，關平斌的雙眸，已經不知不覺閉合，呼吸均勻，仿佛陷入深睡。
趙雲明無聲歎息，身軀緩緩滑入被窩。
許久時間之後，背靠著陪護椅的關平斌，悄悄張開雙眸，隻是露出細小如針頭般的微小縫隙。
悄然無息打量病床上麵的趙雲明。
任憑內心深處的念頭此起彼伏，臉上依然不動聲色，忽然躍出一個驚人的念頭。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出來，關平斌就感覺到，虛空中立即出來陣陣惡意。
似乎他如果真的按照，剛剛浮現的念頭行事，將會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可怕遭遇。
關平斌端坐在陪護椅上麵，猶如木偶，悄悄閉上隻有一道細微縫隙的雙眸。
他並不清楚，剛剛那莫名的冷意，究竟是遇到危險前，無端產生的警告。
還是某種幻覺而已。
然而關平斌不敢輕易做出嘗試。
有些事情，不去做嘗試，或許會相安無事；但是一旦踏出，就會迎來不可逆轉的結果。
好與壞，往往隻在一念之間。
關平斌心思縝密，做事情前往往都會再三思慮，隻有必勝的把握才會行事。
揭破趙雲明，擁有“超能力”，已經是他生平當中，難以想象的冒險和衝動。
幸虧趙雲明顧慮重重，才沒有出手，處置關平斌，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
也讓關平斌暗自慶幸不已，在如此情況下，自己居然還能夠躲過“一劫”。
然而事情過後，卻即刻引發關平斌後怕不已。
如果趙雲明，性情再魯莽一些，是位做事不計後果，沒有顧慮的“超能力者”。
說不定他早就已經死於非命。
關平斌雖然覺得，為了李玉琳的緣故，趙雲明有所顧忌，並不會出手傷人。
但是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果他猜測失誤的話，那麼現在，隻怕連屍身，都已經涼透，沒有半點溫度。
所以關平斌寧願弄假成真，相信那莫名征兆，也不敢做什麼出格的行為。
也許趙雲明，會守著他自己的底線，但這卻並不是關平斌，可以在趙雲明麵前左右橫跳的作死理由。
“弱者”麵對“強者”，就應該保持，足夠的敬畏，而不是不知死活試探，“強者”的真正底線。
關平斌心裡思緒萬千。
明明趙雲明，看起來已經陷入熟睡，關平斌依然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的行為。
不知何時，急診病房的燈光熄滅，窗戶外的清冷月光，終於能夠撒進病房。
影影綽綽的光影中，所有一切都變得寂靜，隻有戴和軍與朱紅英這一對情侶，發出的輕微呼嚕聲。
趙雲明和關平斌，卻沒有多餘的聲音，使得整個急診病房，顯得格外詭異。
次日清晨，當戴和軍與朱紅英，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眸，躺在病床上巡視急診病房。
卻驚訝萬分發現，昨天晚上過來的那位大學生，早就已經不見了蹤跡。
隻有背靠著病床床頭，目光幽幽的趙雲明，仿佛強打精神，一副沒有睡夠的模樣。
看到趙雲明的狀況，戴和軍與朱紅英兩人互望一眼，都能夠看到對方眼裡的那份詫異。
這小兄弟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昨天晚上，並沒有得到足夠休息，所以今天早上，看起來才會很沒有精神？
那麼在兩人早早睡下的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才導致趙雲明變成這樣？
怔怔凝望著趙雲明，有無數的疑問，掠過戴和軍，朱紅英這對情侶的腦海。
隻是他們情侶，和趙雲明，雖然是同一個病房裡的病友，也不過是萍水相逢。
並沒有什麼深厚的交情。
作為合格的社畜，戴和軍與朱紅英兩人，都知道“交淺言深”的忌諱。
彆看昨天下午，戴和軍與趙雲明之間，一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的暢談氛圍。
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深厚的交情。
任何一個大城市裡頭，都有著數百萬的龐大人口，然而這數百萬的人與人之間。
關係之冷漠，交情之淡薄，還遠遠要超出，人們的想象力，讓人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每一個人的交際圈，都隻是一個很小的範圍，甚至很難融入其他的外人。
戴和軍與朱紅英兩人，都有自己的交際圈，有著熟悉的同事和朋友們。
趙雲明隻是他們，在醫院病房中，猝然相遇的病友。
就像是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一樣，擦肩而過的時候，就再也難以碰見。
當然不可能培養得出，什麼深厚的交情。
能夠在同一個急診病房裡頭，相處的這段時間，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們三人一生中。
僅有的相處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