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一個孩子,一隻狗,一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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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 薑右薇有些猶豫道。 “沒了啊。”錢才皺了皺眉。 還有?? 薑右薇沉默了一陣,道:“嗯,沒事,你打電話給我還有事嗎。” “沒…哦,對了,今晚你準備一下,明天跟我去一趟滬上。” “啊,明天?” “對,臨時決定的,算是提前帶你去滬上熟悉熟悉環境吧。” 薑右薇聽了,有些猶豫。 “董事長…沒有酒局什麼的吧?” “…有酒局,天天都有。” “……你是不是覺得高考都過了,要對我…” 錢才:??? “你說什麼??薑右薇,要不你還是彆去了,我覺得我剛才做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決定,我就叫小劉一個人去吧,小劉是男的,我再喝醉也不會對他乾啥的。” “我去!!”薑右薇突然大吼。 錢才這才露出了笑容。 聽話才是好寶寶嘛,叔叔給你買糖吃。 “行,你收拾準備吧。” 掛了電話,錢才腦袋靠在頭枕上,細細思考近期還有什麼事情沒安排的。 正想著,前排李廣平突然歎了口氣。 “老板。” “嗯,煙癮犯了?停車靠邊抽吧。” “額,沒有…” “什麼沒有,想抽就抽,我不介意,有時候我都抽,就是胡蔚不能聞煙味,這皮革的留味比較久,我怕她上車聞了難受。” 李廣平突然著急的擺了擺手,然後生怕錢才打斷他,趕緊說了起來。 “呃,真不是,是我有個事跟您說…就是您不是讓我上車當瞎子聾子嗎,但您說…我也不是真瞎真聾,剛才聽您打電話吧,我估計有個事您沒了解明白,就是昨天薑助理送您回去,您…” “我知道,我媽都跟我說了,我抱她了是吧,這事你可彆讓胡蔚知道啊,知道了就是你說的。”錢才威脅道。 李廣平一聽急了。 “這事真不止我一個人知道!昨天安保的,您母親都在,他們都看著了,但是有一個事可能隻有我和薑助理才知道。” “還有事??”錢才瞪大了眼睛。 李廣平一聽他吼,臉色有點為難。 “我也是聽您剛打電話才知道您誤會了,薑助理應該也沒跟您說明白,我反複想想,要是不跟您說清楚,我怕您知道了怪我。” “說吧說吧,不怪你。” “就是…您昨天回去的時候吧,不止抱薑助理了,還靠在她胸口上睡了,好像,好像還咬了一口,我聽她喊來著。” “咬了一口?胸口?具體是哪?脖子還是胸口你看明白了嗎。” “那部位,哎呀,就是女人喂孩子的地方!我肯定沒看錯,我回頭看的時候,您腦袋都埋那裡邊呢!” 沉默了大概有十分鐘吧。 錢才悠悠開口:“老李,這事天知地知,懂吧,我當不知道這事,你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知道。” “懂!我就跟您說來著,我怕薑助理跟您說,我才提的,她都看到我看見了,我怕您知道了…” 錢才擺擺手,隻要沒那啥,這事就還是個誤會,應該能解決。 “行了,這事不提了。” 錢才想著想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頭,比劃了一下,想開口問老李,又咽了回去。 老李吹牛b吧?薑右薇才多大??自己這麼大個頭,真能埋裡邊?? …… 7月14日。 錢才起了個大早,拿起收拾好的背包下樓,李廣平8點就到了樓下,見錢才來了,幫他把東西放到後備箱,兩人就上了路。 安保車和錢才兩頭接人,高速口彙合的時候三舅從安保車下來,薑右薇則在錢才的車。 “咋的,三舅,你這造型,是要去黃浦江釣魚啊?” 錢才看到三舅穿著衝鋒衣,戴著鴨舌帽太陽鏡,忍不住吐槽道。 “你不是說的要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嗎,我連漁具都不帶,工作之餘怎麼娛樂?” “…你還是多帶兩件襯衣比較合適,你要相信我,工作之餘,還是工作,宇宙的儘頭就是公司,你這個年齡,怎麼能玩得下去的?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你,肯定一心撲在工作上…” 錢才正在孜孜不倦的念叨著,徐陽開口了。 “我要不還是回去吧,其實幾千萬夠我養老了,我看網易股票也在漲,夠了,真的,你這個神態讓我想起我當年的廠長,他那時候也是這麼勸我的。” “所以說啊,才有了現在的你。”錢才一聽,順勢引導著。 “不是,後來我把她姑娘娶了,就是你原來的三舅媽,我當了他女婿之後他就告訴我人生要學會及時行樂,還教會我釣魚。” 錢才:…… 薑右薇站在旁邊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 錢才眼睛一瞪。 “我倆同齡人,你還能指望嫁給我兒子??” “那她能嫁給你啊。”徐陽插了一句。 薑右薇仰頭看天,錢才咬牙切齒。 哪壺不開提哪壺。 “三舅,你今天早餐吃的單雙杠吧?” …… 一路上,路過了湘,贛,浙,十多個市,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錢才都會拿出相機對著窗外拍張照。 “你在拍什麼?” 直到快到浙省,薑右薇看到錢才又拿起相機,終於忍不住從前排探出頭問道。 “這些都是我以後要踏足的地方,留個紀念。” “你現在就像年輕時候的阿道夫希特勒,吸了毒品後的興奮,讓他老想著征服這裡,征服那裡,老了才明白,不是他征服了那些地方,而是那方水土讓他依靠。” 靠在座椅休息的三舅像個戲院裡聽戲的老頭,悠哉的說著。 錢才笑笑:“我可沒這麼想,對於一方水土,斷不能有征服的想法,隻是在規劃以後發展的路線,不過你說到希特勒,以前歐洲也是元大都征服過的地方,那是真正的征服啊,一路打過去,歐洲人都被打怕了,把元大都稱為上帝之鞭,意思是他們要是打誰,那就是上帝在懲罰誰,那些人挨了揍,第一反應都不是反抗,而是反省,反省自己做了什麼缺德事,要挨這一頓打。” “你想當元大都?”三舅聽出了錢才語氣裡的憧憬。 “佛曰,不可說。”錢才一笑。 …… 車上並不好睡,錢才還是安排晚上下了高速住酒店,白天再啟程,眾人到達的時候已經是16號的中午,睡眼朦朧的錢才看著周圍的環境,喊了一聲停車。 下車時,正看到了徐家彙天橋,旁邊就是上海第六百貨。 錢才就站在那裡,閉眼聽著周圍人來人往的動靜。 滬上,終於回來了。 回到車裡,錢才深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 “走吧,去金茂酒店落腳。” “金茂?吉尼斯那個最高酒店?”徐陽問道。 “對,登高望遠嘛。” …… 金茂層。 “在陸家嘴這裡建一座高樓,其實也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情。” 徐陽看著窗外感歎道。 錢才點點頭:“機會也許就在此刻,彆猶豫,飛速發展經濟的時代,機會可是說丟就丟的,決定好了嗎。” “我們能實現嗎?” “應該可以吧。”錢才看著高樓聳立的滬上,其實心裡也升起了一絲敬畏,重生的知識信息畢竟隻是一道念頭,但眼目前的眾多高樓,可是明晃晃的現實,錢才忽然有些後悔,在去年911之前,應該去看看那兩幢大樓,或許能讓自己對這個世界多一些感悟。 錢才26歲來過這裡,30歲,33歲,36歲。 18歲,他再次站到了這裡,這次他的想法完全不同,心境也變得不一樣,他心中忽然無比的想念胡蔚,也怕見到胡蔚,因為前世30歲在這裡對她說過的話至今仍沒有實現。 …… 26歲的年輕小夥站在窗前打著電話,一臉興奮。 “小白菜,我們可以結婚了,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外貿公司。” “在哪?” “離滬上不遠,我的簡曆已經通過了,公司說可能會派我去法國,我們結了婚可以去那邊。” “真的?” “真的,你願意去嗎?” “我願意,跟著你,去哪都行。” …… “我要把那裡,那裡,那裡,都買下來。” 30歲的錢才身著西裝,大放厥詞。 身邊美麗的女人靜靜看著他,半晌才開口。 “其實我就想和你有一套自己的小院子,哪裡都行,哪怕就回法國,我們生一個孩子,看著孩子在院子裡玩耍,再養一隻狗,一隻貓,足夠了。” 錢才轉頭凝視著她的眼睛, “那哪裡夠?我們遲早會回來的,光明正大,我會讓你爸媽都接受我,你爸就在那裡吧?” 錢才指著江對麵。 “嗯。” “那我要在那周邊建一棟最高的樓,每天站在樓頂盯著他,盯到他承認我是他女婿為止。” 胡蔚“撲哧”一笑。 “等那時候,他都退休了吧?” …… 33歲的錢才再站到這裡,對麵還是那個女人,兩人坐在窗前看著窗外。 “壓力很大嗎。” 錢才有些勉強的笑了笑:“沒事,她打不垮我的。” 胡蔚看著他有些明顯的黑眼圈,有些著急。 “你欠了銀行多少錢?” 錢才有些疲憊,可還是繃著一些笑意。 “你彆管了,回國乾什麼?快回去吧,不要想太多,這是男人的事情。” “我去跟她說吧,我姑姑小時候…” 錢才開始有點不耐煩。 “回去吧!行嗎?我已經很累了,彆給我添麻煩了。” “可是,如果銀行再這麼逼你…” “哐!”錢才把手中的杯子砸在桌上,茶水濺得到處都是。 “那我就和你離婚!!不拖累你,行嗎??” 胡蔚沒有因為他對自己發脾氣而生氣,也不敢哭,隻是咬了咬嘴唇。 “先生,請問您有什麼問題嗎?”遠處的服務員聽到砸杯子的聲音,走近問道。 “滾!!!”錢才大吼。 對麵的胡蔚看著他無能狂怒,隻好給服務員遞去一個抱歉的眼神,替他解釋道。 “不好意思,他情緒有點激動,杯子一會我們會賠的,好嗎。” 錢才此時曉得更加的憤怒,說著說著,捂著臉哭了起來。 “賠?怎麼賠??賠不起了,我賠不起了…我33歲了,真的賠不起了…” 胡蔚心疼的站起來把他抱到懷裡,眼含淚光,笑著道。 “乖…我們還有希望的,33歲,我32歲,年輕著呢,對嗎,我還等著你在江那邊為我修高樓呢。” “沒希望了,真的,沒有了……” …… 36歲。 錢才這次一個人站在這裡,靜靜的盯著一隻夜鷺飛近,又飛遠,呆呆地站了很久。 “其實一個孩子,一隻貓,一隻狗,一個院子,有你,就夠了,我當初該聽你的,我該聽你的……” 錢才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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