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雜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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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女士是梵蒂岡圖書館禁書區的管理員，這是一個藏龍臥虎改變世界的崗位，神秘性與掃地僧並列，僅次於yn藝術學院的落榜生。
尤其是貝拉女士和韋爾斯利主教似乎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特殊關係，羅修一直都是對這位圖書館管理員敬重有加，並試圖打聽自家導師當年的八卦。
“貝拉女士是來旅遊嗎？”艾瑪很確定羅修不會認錯人，超人的視力加上靈魂偵測保證了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錯。隻是在她的印象中，貝拉女士幾乎從來都沒離開過羅馬，而且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梵蒂岡的圖書館裡，唯一一次外出還是去裡沃茲修道院看望受傷的羅修。
剛剛的驚鴻一瞥看到貝拉女士的背影，羅修隻能確認她穿著經典的駝色風衣，至於其他的，也隻能從靈魂的反應來看，並沒有急躁的情緒：“不知道，也許她是想給自己放個年假，這裡好歹也算是旅遊勝地。”
艾瑪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沒給貝拉女士發消息詢問，兩人來這裡是有任務在身的，而且這會顯得非常沒禮貌。
羅修則是無所謂，他已經開始無聊地趴在桌上打開手機裡的某個app開始十連抽，並在小保底出了盧姥爺後默默關上了手機。
如果海洋是非洲人的心酸與血淚彙聚而成的，那血紅色的汪洋將是這顆星球唯一的顏色。
艾瑪正在看不遠處的皮蒂宮，這座號稱是佛羅倫薩最宏偉的建築大膽地采用直線和對稱的設計，房屋建造的所有細節都采用大塊的石塊，唯一的裝飾是底層窗戶支架之間的獅頭雕像。這樣不拘小節的設計風格反而讓整個房屋不僅看起來落落大方，更表現出恢弘的氣勢。
“這裡曾經是美第奇家族的住宅，佛羅倫薩最為輝煌的文藝複興時期，正是和這個家族緊密相連的，”艾瑪想起自己曾經在曆史課上看到過的知識，“等解決了比安奇姐妹的問題，我們可以來烏菲齊美術館參觀，那裡有文藝複興時期和其他各畫派代表人物的作品。”
羅修對此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在一副畫前發呆起碼要比抱著一本五三做題強，尤其是艾瑪似乎有計劃去讀個研究生的情況下：“要我先去餐廳的後廚偵查一下嗎？免得比安奇夫人萬一不在，那我們就白等了。”
“47先生已經喬裝進入後廚了，他剛剛確認比安奇夫人就在那裡，現在正在安裝監控攝像，”艾瑪自然不會犯這種錯誤，並早就安排好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我想先觀察一下，如果能分析出她的性格，會對晚上的談話有所幫助。”
羅修微微咂舌，他不奇怪艾瑪心思周密，隻是單純好奇47先生到底是怎麼混進去的。
“他好像弄到一套廚師的製服。”隱藏在廚房的攝像頭已經開始工作，將現場展示在艾瑪手機的屏幕上，她一眼就看到了廚師中有個光頭……
羅修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難道這就是47先生的固有技能——隻要他換一身衣服，哪怕這個光頭再晃眼，也不會有人懷疑他？
攝像頭的分辨率很高，廚房裡每個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卻沒有塞勒涅·比安奇的影子，艾瑪猜她現在正呆在某個小房間裡，證據是攝像頭的角度正對著一道被關起來的門，47先生一定是獲得了塞勒涅的正確位置才這樣設置。
皮蒂餐廳的後廚還處於靈魂偵測範圍內，羅修根據這條線索進行探測，然後成功在鷹眼地圖裡標定了塞勒涅的位置：“可以了，門後麵隻有一個靈魂，應該就是她。”
“那需要讓47先生撤離嗎？”艾瑪對沒有親眼見到比安奇姐妹的母親有些遺憾，不過她相信晚上有大把的時間讓她們好好談談，起碼了解一下這位母親的想法。
“不用！”羅修揮揮手，然後湊過腦袋盯著屏幕，“你難道不好奇47先生到底會不會做意大利菜嗎？”
艾瑪立刻就知道，這隻哈士奇又開始無聊了……
隻是她也很想知道47先生每次的潛入為什麼都能成功，難道這位光頭保鏢真的是無所不能？
然後兩人就這麼趴在桌子上觀察了半天，這才發現47先生並非掌握了新東方畢業生等級的廚藝，他隻是有一門獨特的技能——在一邊裝模作樣但卻不會被人發現。
“這真是一門實用的技能！”羅修差點流下了羨慕的口水，這簡直是偷懶者的福音！
艾瑪決定還是讓47先生先撤退，免得自己身邊這個已經夠懶的二哈病情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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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當最後一個員工向她告彆時，塞勒涅·比安奇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個周末的遊客數量比往常還要多一倍，生意紅火的同時也意味著辛苦，整整一天的忙碌令她身心疲憊。
換上一件外套後，塞勒涅最後檢查了一下餐廳裡的門窗，準備鎖門回家。
就在關門的一瞬間，塞勒涅突然轉身朝向廣場的角落，那邊正好有幾個遊客經過，似乎是德國人，喝得醉醺醺的正在爭論什麼。
剛剛應該隻是錯覺，塞勒涅搖了搖頭，回身將大門鎖好後離開。
“她發現我們了？”就在廣場的角落，艾瑪正挽著羅修的胳膊目送塞勒涅的離開，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聲音也正逐漸遠去，隻不過兩人並不著急跟上，特彆是剛剛發生的一幕讓羅修產生了好奇。
“不確定，但她可能模糊地感到了這邊的異常，”羅修非常肯定自己的行蹤沒有暴露，但他不能斷定塞勒涅是憑借直覺還是超凡的感知發現了兩人的痕跡，“真有意思，我的刺客無雙一直維持在最大功率，哪怕是47先生也沒法找到我們。”
艾瑪更加好奇了，她很清楚羅修的刺客無雙有多厲害，在最大輸出額的情況下根本不是意誌力頑強與否的問題，隻要靈魂不夠強大，就一定會被乾擾：“你是說比安奇夫人的靈魂有聖堂修士的水平？”
“這可不一定，靈魂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可以輕易挑戰這個世界的規則，我們對它的了解還是很少。譬如比安奇姐妹這個例子，在任何記載中都沒出現過。”羅修也懷疑過塞勒涅的真實身份，但還有一件事情讓他更加在意。
“她的靈魂有點特彆，像是……唔，不好說，”羅修一時想不起該怎麼描述自己的感覺，最後眼看著塞勒涅走出自己的視野範圍才想起來，“嗯，有雜質！”
“有雜質？”艾瑪不是很理解這個說法，雖然教會有時候會用“純淨的靈魂”來讚揚某個品德高尚的人，但羅修說的好像又不是這個。
羅修確認自己已經離塞勒涅足夠遠的距離，眼看著就要抵達鷹眼地圖的探索邊界，這才拉著艾瑪的手跟了上去：“說不好，靈魂本身就很複雜，我隻是覺得，她的靈魂中有不屬於她的部分。”
“你在其他人身上發現過這種異常麼？”艾瑪立刻就想到了比安奇姐妹，心中猜測這也許是一種遺傳。
“沒有，包括聖堂修士和苦修士那邊，我都沒發現過這個現象，”羅修還是想不出該怎麼具體形容自己的感覺，能用來描述靈魂的詞彙太少，他很難選擇精確的語言來定義，“之前我就發現了這個情況，但沒往雜質上聯想，當時還以為是某種病變……哦，對了，人得癌症的時候，產生了不健康的細胞組織，也有類似的感覺，差不多就是不屬於正常的秩序。後來等她差點發現我們的時候，我才覺得這個情況很特殊。”
艾瑪這才稍微了解了情況，但她還是不太明白靈魂裡的“雜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先觀察一下吧，”羅修一直牢牢地跟著塞勒涅，同時分心偵查四周圍的情況，暫時沒有其他的發現，“我有預感，我們會遇到某些事情，一些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