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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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修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這個世界了。
起先他以為自己隻是經曆了一次簡單的附身，直到發現這個世界有兩個太陽。
後來他以為自己穿越到了異界，直到發現這個世界和前世大體相同。
所以他認為自己一定是穿越到平行宇宙，但真神的存在和神眷聖球的出現又粉碎了他的三觀。
好在作為讀者，除了長得帥之外，腦回路也一樣的奇特，羅修很快就接受自己來到了一個以靈魂為本質的平行宇宙，哪怕是艾瑪站在他麵前後都沒能讓他太過驚訝。
然而老友記又給他上了一課，前世藝術創作的人物也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事情又變得複雜起來了，或許《希靈帝國》的信息大一統理論能夠在某種程度上解釋這個問題，但羅修一直隱約覺得問題並不會這麼簡單。
如今，他又發現了一直被自己忽視的一個問題，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有兩個太陽？而且極有可能曾經還擁有過三個太陽。
之所以會犯這個錯誤，還是因為羅修在穿越後理所當然地認為地球都大了兩倍，多一個太陽似乎也沒什麼不對，但如果仔細想想，這可能意為著兩個世界的物理法則都有著重大區彆。
如果單純隻是異界，那這個異常情況的確不會是問題——都已經是異界了，就算出現個養了三頭龍的女人都不奇怪吧？更何況才多兩個太陽。
但問題在於，這個世界的曆史和前世大體一致，而且每次發生細微的偏差後都會回到前世的軌道……仿佛冥冥中有什麼力量在控製著這個世界的運行軌跡。如果說這個世界和前世沒什麼關係，就算打死羅修也不會相信。
但如果有關係，為什麼這個世界的物理法則會有變化。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為什麼神會在意三個太陽的事情？
太多的問題充斥在羅修的大腦裡，所幸這一次他沒有像前兩次那樣思維失控，但也可能是因為他提前做好了準備工作：
羅修現在是把頭枕在艾瑪的腿上平躺著，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千萬宅男的終極夢想——膝枕。
很難說哈士奇最初的動機究竟是出於防患於未然的遠見，還是單純隻是因為身為宅男的個人愛好……
艾瑪正輕柔地為羅修按著太陽穴，因為已經有過兩次失控的先例，所以她寧可充當這隻二哈的外置型思考回路，也要避免自己丈夫冒險。但有的時候，還是有一些答案必需由羅修自己來探索：“你在想第一個太陽的事情麼？”
“我在考慮這個世界有什麼不同。”羅修已經放棄研究太陽的問題，這倒不是因為他偷懶，而是直覺告訴他出問題的不僅僅隻是太陽。
“不同？”艾瑪這才知道羅修剛剛閉著眼睛是在想這個，“但我覺得這很難，因為這就是我們從小生長的環境，我們怎麼知道有什麼不同呢？”
羅修明白艾瑪的意思，就好像從小在粉紅色空氣裡長大的人，自然不會認為粉紅色的空氣有什麼奇怪，而這正是他的優勢——作為穿越者，他起碼還有前世作為參考：“就是那種感覺……或者說不協調感？”
艾瑪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沒覺得這個世界哪裡不對，在她的認知裡，唯一與這個世界不協調的就是此刻躺在自己腿上的黑發青年——全世界唯一一個天天和粉絲隔空對罵的頂級巨星。
“想不出就彆多想了，”艾瑪安慰著羅修，溫柔的聲音就像一陣微風，輕輕吹過耳畔，“艾金森教授會直接向教宗彙報這件事情，也許現在樞機主教團已經在探討這個問題了。”
羅修也沒堅持，他在前世就學會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多想，所以才能在曆經各種磨難後仍舊保持樂觀的本性，當然代價就是變成一個廢宅：“嗯，我隻是覺得，神也在尋找某個答案……”
艾瑪信任羅修的直覺，因為這就是神眷騎士的本質，他們的靈魂與這個世界相連，從某種意義上說，神眷騎士就是神的化身。也正因此，正直、謙卑、犧牲、英勇、憐憫、誠實、公正等等美好的詞語，都能夠賦予這些神的眷屬們。
隻可惜裡麵混入了一條哈士奇。
女孩想到這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正在享受溫存的羅修突然發現哪裡好像不對，機警地睜開眼：“怎麼了？”
“沒什麼，”嫩白蔥管般的纖細手指輕輕劃過羅修的臉頰，艾瑪輕笑著安慰自己的愛人，“我隻是覺得……這樣真好。”
羅修不知道艾瑪所說的是指什麼，但想必不會是什麼壞事：“嗯，真好。”
女孩的笑容更加明媚，愛慕地注視著那雙愈發神秘的黑色雙瞳，俯身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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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修的猜測再次引起了教會的重視，對天文的研究成了每個大主教的必修課題，羅修寫信給艾金森教授，建議他可以開個梵蒂岡天文專業研究生班，按照每人15萬英鎊收費，反正教宗他老人家一定會報銷這筆費用……
艾金森教授當然沒理睬皮皮修的餿主意，不然羅修現在不是在洛杉磯等《星際穿越》的開拍，而是被教宗抓回去送上火刑架bbq了。
“真懷念啊，”羅修打量著熟悉的迪士尼攝影棚，牽著艾瑪的手發出一陣感歎，“我的電影之路就是從這裡開始的，那時候還是史蒂文帶著我和赫敏，也是從這道門進來的。”
卡梅隆本來想拍一下皮皮修的腦袋，告訴他年紀輕輕就把自己說得像是曆儘滄桑的老人一樣，但仔細一想似乎也沒錯。雖然羅修現在也才二十歲，但他從五歲開始踏入電影這一行，至今已經十五年，的確算得上是老資格了：“怎麼了？覺得在好萊塢出人頭地很容易嗎？”
羅修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坦誠地點頭承認：“的確很容易。”
卡梅隆終究還是沒忍住，輕輕拍了拍羅修的腦袋：“你隻是特例，這裡的絕大多數都注定一輩子都默默無聞。我們在來的路上看到了那麼多年輕人，他們都是懷揣著夢想來好萊塢出人頭地的，但當中的大部分人會在幾年後仍舊一事無成，帶著一身傷痕回到自己來的地方。哪怕留下的也隻是在掙紮，在電影裡隻能作為邊角料而存在，沒人能記住他們的臉——這就是好萊塢，炫目的美好下是無數的屍骨，就像一座大墳墓。”
“有啊，路上看到那個穿藍色襯衫，頭上戴著頂紅色毛線帽的，我在《黑衣人》裡看到過他出演過特工……不過隻給了不到1秒的鏡頭；還有穿白色網球裙的女的，棕色波浪頭發，我在《緋聞女孩》、《雙子謎情》、《海上鋼琴師》的路人角色裡看到過這張臉，”羅修炫耀著自己完美記憶力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大導演的臉已經徹底變得黑，依舊低著頭掰手指，“哦，對了，我還看到了威廉·菲德內爾，好萊塢第一群演，你應該認識的吧，詹姆斯？”
“我當然認識！”卡梅隆好不容易才忍住把皮皮修拖出去打一頓的衝動，他再次反省自己乾嘛要讓這貨做男主角，“我說的重點是……”
遇到這隻哈士奇，哪怕是神眷騎士都能把自己氣糊塗，卡梅隆卡了半天殼，才在羅修期待的眼神中想起自己到底要說什麼，但此時他已經完全沒了最初的氣勢：“算了，反正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順利。你和我提過的阿諾德·施瓦辛格，他拍完《大力神在紐約》後，花了十三年時間才接到第二部電影，這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羅修悄悄握住艾瑪的手，後者已經在他的腰上狠狠擰了兩圈：“詹姆斯，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當初你是怎麼看上州長大人的？他之前不是被批評表情像木頭麼？”
“我就是要找這樣的，終結者機器人不需要感情，”卡梅隆決定結束這段毫無意義的對話，不然他遲早成為第一個得高血壓的神眷騎士，“還是讓我們先見見其他演員吧，他們已經在裡麵等我們了，希望接下去的五個月裡，你們能相處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