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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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夢空間》的劇本比羅修想象的還要難寫，一直到暑假前兩月才算是初步完成。這期間他們還經曆了一次意外，在地球的另一邊，一場大地震襲擊了羅修的祖國，前世本該在幾年前發生的這場悲劇，在這個世界推遲了幾年後依然發生了。來不及思考其中的聯係，羅修和艾瑪在向學校請假後趕去災區參加救災，還捐贈了一筆巨額的捐款幫助當地的災後重建。
這次學校倒沒計較他們的缺席，等兩人返校後還對兩人進行了嘉獎。羅修也艾瑪也沒過多談論此事，而是重新投入到劇本創作中。
這也算是羅修和艾瑪真正獨立編寫的劇本，之前的《溫暖的屍體》和《加勒比海盜》都是在韋爾斯利主教的指導和幫助下完成的。
隻是艾瑪一直沒決定準備出演哪個角色，所幸諾蘭在忙著弄他的《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要開始準備《盜夢空間》也是一兩年後的事情，因此她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慢慢和羅修商量。
“其實嘗試在銀幕上突破一下自己也是不錯的。”早上起來吃完早餐，羅修就駕著db10往學校趕，艾瑪在副駕駛座上給自己上眼妝。
因為某人的原因，早上兩人起床多花了點時間……
“我也是這麼考慮的，”艾瑪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的眼影，“影評家都說赫敏的角色太經典了，會導致我的戲路受限製。”
“確實有這可能……”
羅修想起前世艾瑪幾部撲街的電影，她的演技固然有問題，但她身上的那個霍格沃茨女學霸的烙印太深也有原因，如果能演幾個不同戲路的角色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最經典的案例還有六小齡童老師，拍完《西遊記》後，大家看到他隻能想起美猴王這個角色。其實如果真把孫悟空這個ip發掘到底也不錯，可惜最後中美兩開花沒開成……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羅修見艾瑪已經化妝完畢，開始加大了油門，阿斯頓馬丁獨有的聲浪轟鳴，咆哮著在沿湖的公路上飛馳而過，“今後可以多寫點適合你的劇本，我還是更習慣你現在這樣。”
艾瑪側過身子在羅修的臉上吻了一下：“嗯，我就保持現在這樣……那你有什麼新的劇本？”
羅修開始後悔自己剛剛多嘴了，他裝出一副苦瓜臉的樣子：“彆忘了我們還有三個劇本沒寫完——《火星救援》和《加勒比海盜》的後兩部。”
尤其是《火星救援》，這部可比同樣打著科幻電影名號的《盜夢空間》硬核很多，後者撐死隻能算是一部軟科幻，不行就瞎編，隻要邏輯上合理，觀眾們都能接受。但《火星救援》不同，這部電影的背景設定就是在不久的將來，因此必需嚴格按照技術推演和發展道路來預測裡麵的未來科技，這是對科學精神的尊重。
原著作者安迪·威爾已經做了大量的功課，但要在電影裡要表現出來的話還需要更多的細節。好消息是nasa和中國國家航天局都願意提供協助，通過艾金森先生和蘇菲亞的牽線搭橋，兩大航天巨頭向羅修和艾瑪開放了部分火星項目供他們參考。
在nasa的約翰遜航天中心，羅修見識了為長航時深空任務訓練而建造的人類探索研究模擬項目（hera）。這是一個由生活區，工作區，衛生區和模擬氣閘艙組成的居住艙，用於模擬模擬深空環境的獨立的環境。
nasa還向兩人展示了太空植物農場、水再生係統、氧氣製造係統，火星宇航服和火星車，甚至包括一套放射性熱電發電機（rtg）。
羅修之前一直以為電影裡的核電池是劇組自己編出來的時候，沒想到居然真實存在，這是一種利用鈈-238放射性衰變過程中釋放的熱量發電的太空電池。nasa的負責人告訴他，在超過四十年的時間裡放射性熱電發電機已經為二十多個太空任務提供電力來源，其中還包括了阿波羅登月任務。不過好奇號上的放射性熱電發電機隻能產生大約110瓦甚至更少的的功率，隻比燈泡的平均功率高那麼一點。
另外，這種鈈基rtg電池主要是放出a射線，無法穿透衣物和人類皮膚，所以隻要不破碎就是安全的，或者說它的輻射值還沒火星環境中的自然輻射大。
nasa的熱情超出了羅修的預料，他們幾乎是把火星計劃的所有項目都向兩人展示了一遍，這搞得羅修有點受寵若驚，不過在晚餐中，nasa副局長羅伯特·萊特福特總算是把其中的緣由告訴了兩人：
“你知道麼？在阿波羅登月時期，nasa預算占美國聯邦總預算的4％，但今天隻有04％！”
聽到這個老男人的抱怨，羅修在糾結還要不要把盤子裡的波士頓龍蝦吃下了肚子，他生怕待會這位副局長在晚餐結束後告訴他這一頓是大家aa。
艾瑪的關注點顯然不會和哈士奇一樣奇特：“那完成火星登陸大概需要多少資金？”
“大概需要2000億美元，但實際上可能會更多，以目前持平或通貨膨脹調整後的預算，或許會要花掉4000億美元。”萊特福特副局長說出的數字讓羅修聽了都頭暈腦脹，這相當於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國家幾年的gdp了，國會會同意才怪。
艾瑪也想到了這點：“那國會給的預算呢？”
萊特福特副局長聳聳肩，拿起牛排刀往盤子裡的牛排狠狠地切了下去，發出吱嘎作響的聲音，仿佛這塊牛排就是吝嗇的美國國會：“每年撥給我們用於載人項目的預算在80億美元左右，而且還不願再增加預算。”
羅修默默算了一下，感覺這也不少了，說到底還是nasa還是太會花錢，任由（美國聯合發射聯盟）把自己的血吸乾，所以後來被馬首富教做人了。
對了，此馬非彼馬，一個對錢不感興趣，一個對火星很感興趣。
“所以nasa希望我們的電影能為火星計劃爭取到公眾影響力？”艾瑪終於明白了nasa的想法，不過這對她來說也不是壞事。
萊特福特副局長毫不避諱這一點，對大家來說一部足夠優秀的火星冒險電影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是的，火星項目的預算吃緊，即使國會批準了這個項目，我們也不得不用阿波羅登月十分之一的預算把人類送上火星，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和中國合作呢？”羅修試探著問道，這個世界沒有沃爾夫條款，也許國際深空合作能比前世更緊密。
“中國人喜歡單乾，哦，你就是中國人，你應該知道天宮吧？等和平號墜毀後她就是唯一一個單一國家建造的空間站了，”萊特福特副局長對此也是滿腹怨言，看得出他平時的壓力很大，發際線岌岌可危，“被歐洲人在伽利略項目上坑過一次後sa就很少進行深度的國際合作了，外國科學家要使用他們建造的fast還得抽簽！我們手頭一個項目恐怕要抽上一年才能中！”
羅修同情地看著這位麵對禿頂危機的副局長，不忍心告訴他抽簽在中國可是個技術活，bj車牌號搖號，有人四年都沒搖上……
對於副局長的抱怨，在地球的另一邊，有人完全不買賬：“羅伯特是這麼告訴你們的？”
見羅修點頭，李紅宇嘁了一聲：“你可彆信美國佬，他們都鬼精鬼精的。”
羅修立刻打蛇隨棍上，嘴裡叫得那個甜：“李哥，那你教教我唄？”
這個中國國家航天局最年輕的0號位指揮員放下手裡的燴麵，把真正的原委告訴給他聽：“nasa火星項目難以實現，預算還是小事，最關鍵的是nasa報告裡沒有給出載人火星項目所需的具體成本與時間，在沒有見到明確的信息前，美國國會是一分錢都不會批的。但nasa在確定火星計劃可以實施前，又不願意花錢去製定明確的計劃，所以兩邊就一直保持互相緘默了。”
搞了半天原來是政治上的彎彎繞繞，羅修這才恍然大悟，不過他對這些興趣不大，所以還是聊他和艾瑪跑來中國的目的要緊：“李哥，那咱們中國的火星計劃呢？”
李紅宇霸氣地一揮手：“也沒具體方案。”
羅修：……
這不是烏龜笑鱉爬，彼此一樣麼。
李紅宇解釋：“前幾年俄羅斯天頂-2sb運載火箭發射失敗，我們的第一枚火星探測器‘螢火一號’也跟著掛了，整個火星項目都不得不往後推。而且我們連載人火星項目最關鍵的重型火箭也還沒搞定，所以一步步慢慢來，咱又不是三哥，隻管吹牛，把牛吹破了也不害臊。”
羅修微微點頭，前世的曆程也差不多如此，中國好像是到了2020年後才宣布具體的火星計劃目標。至於印度，三哥倒是宣布過要搶在nasa之前，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載人登陸火星的國家，可惜全世界除了他們自己之外沒人信……
“待會我帶你們兩個去參觀‘月宮一號’項目，前年的時候進行了105天高閉合度集成實驗，現在算是國際最高水平，”李紅宇呼嚕呼嚕地把碗裡的燴麵全部吃完，掏出手機買了單，“我還幫你們聯係了北航的劉紅教授，他是深空探測生命保障提供理論和基礎技術的專家，‘月宮一號’就是他研製的。”
“謝謝你，李先生。”剛剛一直安靜地邊吃麵邊聽兩人聊天的艾瑪也向李紅宇道謝。
“你中文真好，筷子也用得真好，”李紅宇擺擺手，“況且是應該的，上麵把接待你們的任務交代下來的時候，我們還搶了半天，大家都是你們的影迷，晚點方便的話拍張照發朋友圈羨慕死他們。”
羅修連忙道一定，然後幾個人又聊到了火星項目的另一個關鍵設備——太陽能電池板。
“這個可是中國的強項，現在中國在全球太陽能電池板關鍵製造階段份額占到八成以上，差不多是壟斷了整個產業鏈，”李紅宇一臉驕傲地介紹，“國際空間站你熟悉的吧？你彆看它這麼大，其實主要是2500平方米的8塊太陽能帆板占地方。空間站的重量有420噸，但隻有37個實驗櫃，我們的天宮雖然隻有90噸，實驗櫃卻有23個。最關鍵的原因之一就是我們的太陽能電池板效率高，能把光伏電池的光電轉化效率提高到30％的極限，隻要134平方米左右就能滿足整個空間站的電力需求！”
羅修聽了介紹也是與有榮焉，伸出大拇指誇道：“咱們中國製造，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