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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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有個詞叫“緣分”，羅修原以為這個詞和自己無緣，因為他從來都是形單影隻一個，就連吃麻辣燙都是孤家寡人的那種。
沒敢多看一起走在旁邊的小女孩，羅修不知為何想到了這個和自己無緣的詞。一直走到悅仙樓兩人都沒互相搭話——沒錯，就是集廚房、用餐、休息室功能一體的那棟小樓，羅修給他起名叫悅仙樓，可惜韋爾斯利主教和潘尼沃斯先生都叫它餐廳，隻有蘇菲亞會和羅修一起叫它悅仙樓。
小女孩似乎沒有任何交談的意思，雖然長得非常精致可愛，但身上生人勿近的氣勢隱隱拒人於外。至於羅修，很早以前就提到過，如果單身28年是魔法師，那麼羅修現在就是傳說中的魔導士。
整整一世的單身經曆不僅是因為羅修不善於與同輩的異性溝通，完全大眾化的宅男長相讓他在眾多美少女麵前也缺乏競爭力。儘管依靠幾筆意外之財身價不菲，但當他把一台戴爾precision 7740放在星巴克的桌上，對麵女孩子露出嫌棄表情的時候，就注定這個完全不懂什麼叫逼格的宅男在相親之路上黯淡無光。
雖然這一世的相貌來了個驚天大逆轉，完全成了人見人愛的標準模板——用一個標準衡量的話，羅修現在已經完全是未來美男子的預定雛形了，起碼能達到讀者老爺平均水準，讓人極有代入感的那種帥。證據是每次當聽到他頂著可愛的臉龐用小奶音喊自己名字的時候，蘇菲亞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但羅修還是不擅長異性溝通，或者說他來到這個世界後，也沒見過幾個女性。
剛到的那幾天，羅修在蘇菲亞的陪同下在倫敦玩了幾天，根本沒機會和外人接觸就立刻被送到了修道院，從此就過上了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小男人的和尚生活。
蘇菲亞倒是時不時抽空來看羅修，但每次都是身材火爆的霸道女總監主動黏上來，完全無法作為與異性溝通的參考。所以當韋爾斯利主教和潘尼沃斯先生都來到悅仙樓時，羅修還是沒有和那個小女孩說上話，兩人隻是乖巧地坐在座位上，彼此連一次對視都沒有。
蘇菲亞等所有人都到齊後才開始為大家進行介紹：
“這是阿瑟·韋爾斯利，裡沃茲聖光禮讚修道院院長，你可以叫他韋爾斯利主教或者韋爾斯利院長。”
“那是潘尼沃斯先生，他會照顧這裡的起居。”
“這是羅修，他也住在這裡。他是中國人，羅是姓，修是名，但中國人一般叫羅修而不是修羅。”
“阿瑟，羅修，這位小姐是卡瑪拉·艾瑪·沃特森。”
羅修覺得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一個前世極其熟悉的名字出現在自己麵前。一個他在銀幕上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子就這麼靜靜坐在自己旁邊。可能是年齡還小的關係，距離這位小女孩進入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還有好幾年的時間，因此剛剛完全沒認出來。至於重名這種可能，自從在這個世界遇到這麼不靠譜後，羅修已經完全不抱任何僥幸心態，這位肯定就是未來的魔法少女。
羅修不由偏頭看過去，發現小女孩此時正好也往自己望過來，羅修下意識想移開目光。突然間，一股莫名的哀傷飄進羅修的靈魂裡，那雙目光空洞毫無感情的眼睛看得羅修心中一顫。
其實，艾瑪·沃特森這個名字對羅修來說是還是有些陌生，反倒另一個名字伴隨了他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在《世界末日》裡看到客串的成年版赫敏的時候，羅修還感歎這位魔法少女真是越混越差了。穿越前最後一次從微博上刷到她的熱搜還是《哈利波特》劇組20周年重聚，那時絡對忘恩負義的三人組一邊倒的嘲諷，認為他們根本配不上格蘭芬多的勇猛。
而當小女孩秀麗的臉龐出現在自己麵前時，羅修感覺有點不太真實，隨即而來的情緒讓他的靈魂都隨之一顫：
這是怎樣的哀傷，斷魂的悲痛、無助的彷徨、還有對生命的失望，濃濃得感情凝滯在一起，把小女孩的靈魂牢牢包裹住，如同一口不見天日井裡的那譚死水，沉重，沒有任何光亮。
羅修明白了，世界上最痛苦的感情並不是也不是揪心的絞痛，也不是無聲的哭泣，而是已經對這個世界心死。
與小女孩的靈魂的短暫接觸讓羅修為之動容，比起這個菜鳥，韋爾斯利主教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一切，隻是這位老人把同情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沃特森小姐因為一些事情，會在這裡住上段時間。修道院的臥房一共就3間，我和阿爾弗雷德的臥室都是單人間。所以，羅修你如果不準備睡休息室沙發的話，就和沃特森小姐住一間，順便照顧好沃特森小姐。”
？？？
羅修頭上再次冒出三個問號，他覺得今天幻聽的次數有點多，剛剛主教大人好像又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艾瑪·沃特森對和一個同齡小男孩同住並沒有表達出什麼情緒，或者說她現在根本不會表達什麼情緒，僅僅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氣氛再度沉默下來。
羅修想向自己的倒是表達抗議，但覺得沃特森不開口的話，自己談這個會不禮貌。乾坐了一會後，羅修又尷尬地渾身癢癢，於是開始笨拙地找話題：“蘇菲亞，剛剛導師也給了我一個教名，是‘喬’。”
蘇菲亞微笑地點點頭，認真說來的話，她這個教母的身份也是當年單方麵宣布的，羅家又不信仰教會，更沒有給羅修起過教名，如今有一個正式的教名讓她感到更加親切：“那我以後可以喊你喬·羅修了。”
原本蘇菲亞想按照英國人的習慣，喊羅修為“修”。但羅修覺得每次蘇菲亞這樣喊他的時候一股尿意會湧上來，表達了堅決反對的態度，所以蘇菲亞一直喊羅修的全名。
“喬吧。”羅修撓了撓頭，這個動作羅修在前世網文裡看一次就章評一次“作者沒詞了麼”，但穿越後發現有時候真的會不自覺地用出來，不愧是與撓鼻子、捂嘴巴、摸頭殺、聳聳肩並稱的網文四大習慣動作。
啥？一共有五個動作，四大天王有五個不是常識麼？
“好的，喬。”蘇菲亞笑的更溫柔了，當年開玩笑般地強硬要求成為教母，現在代替那兩人把這個孩子撫養長大，蘇菲亞覺得自己非常幸福。
然後，又冷場了。
不管是蘇菲亞還是韋爾斯利主教都沒有說話的意思，他們隻是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這讓原本就有些社恐的羅修覺得自己的頭發都快被抓破了。
總算是蘇菲亞看出自己教子的窘迫，看了一眼正在準備食材的潘尼沃斯先生：“距離午餐還有點時間，喬，你可以帶艾瑪參觀一下修道院和你們的臥室，潘尼沃斯先生應該已經把艾瑪的行李送上去了。”
羅修如蒙大赦，高興地站起來：“潘尼沃斯先生把行李送上去的時候我也幫忙了！”
做了得意的事情就要向長輩炫耀，羅修已經完全進入小孩子的角色了。
沃特森則安靜地站起，向蘇菲亞還是韋爾斯利主教點頭致意後跟著羅修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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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圍牆，這是教堂，教堂裡有一顆聖球，韋爾斯利主教平時都會呆在教堂裡守護聖球，你知道聖球是什麼吧？”
羅修終於找到了話題，他可以作為導遊為沃特森介紹這個地方，畢竟能考上大學，證明他並不是不會說話，隻是缺乏與女孩子交流的經驗而已。
隻是麵對身邊男孩滔滔不絕的介紹，小女孩僅僅是安靜地站在一邊，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羅修甚至覺得她就是把目光朝向教堂，但並又沒在“看”教堂。
在羅修的感知裡，沃特森似乎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拒絕與外界過多的交流，隻是機械地服從彆人的要求而已。
“這裡是秋鳴山居，當然你可以叫它宿舍樓，但這樣就太沒氣勢了。”說完羅修哈哈笑了兩聲，但身邊的小女孩沒有給出任何回饋，隻是繼續看著眼前的人，這讓小男孩的笑聲變得非常尷尬。
耍寶失敗，羅修覺得自己前世選擇宅家是正確的，和異性交流實在太困難了，科塔娜都比她們好溝通些。
“秋鳴山居是取自中國的一首古詩，意思是大雨剛過的山穀將格外清寂，皎潔的月光灑滿鬆林，潺潺的山泉石上流淌，秋景美色可以挽留住所有人。”羅修再次試圖向女孩搭話。
“after fresh ra ountas bare
autun pereates eveng air
aong pe-trees
ight oonbeas peer
over crystal stones flos ater clear
baboos hisper of asher-aids
lot stirs hen fishg boat ades
though fragrant sprg ay pass aay，
still here’s the ce for you to stay”
沃特森突然開口了，然後成功把羅修嚇一跳。
“autun eveng the ountas，唐代詩人王維的詩。”
說完小女孩再次沉默下來，隻是這次把目光停留在了羅修身上。
而羅修被嚇得目瞪口呆，原來這個世界的孩子這麼猛的麼，四五歲的小孩子就能用英文背唐詩了？
然後一想到站在自己麵前的是赫敏·格蘭傑的現實形態，羅修又覺得可以釋然了。
再次撓了撓頭，羅修決定還是繼續當導遊這份有前途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