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自雨夜開始的故事 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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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弦驚詫。
一聲槍響，將江辰昏昏沉沉的大腦喚醒，緊接著，便是無邊的恐懼和緊張。
“沒了價值。”
楓島的話在他腦中回響，當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江辰就明白，這八成就是最終的結局，但他沒有想到，那些家夥竟然如此的急不可耐。
更沒有想到，當自己做好了覺悟，準備和這些家夥拚命的時候，反而用一種極為可笑的方式躲過了這致命的襲擊。
現在大門肯定空無一人，現在逃走，止損？
“去他媽的”
狠狠的罵了一聲，如今什麼隱秘行動已經無意義，江辰直接以肩膀撞開另一側的門，飛快的向著牢房趕回！
槍聲不斷，緊扣著江辰的心弦，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冥冥之中卻有一種感覺。
一種，現在不快點趕回去的話，會悔恨終身的感覺！
始終纏繞著他的頭痛在這一刻奇跡般的得到了緩解，但隨之而來的，是那種可以冷靜思考的感覺，也一樣逐漸褪去。
砰！
撞開房門，一個背影出現在江辰麵前，沒有猶豫，他立刻反抽鋼棍，衝著對方的後心頂去，在衝擊產生的瞬間，立刻掃視整個大廳！
三個，包括被自己攻擊的這家夥，房間裡一共有三個人，但有槍的隻有遠處靠著牆的一個，雖然有更遠處的槍聲作掩護，但自己鬨出的動靜實在太大，另外兩個人已經回過神來了！
更快！
臨場的反應終究比不過早有預謀，在那二人攻擊之前，江辰已經抬起手槍對準了其中一人，扣下扳機！
鐵花在昏暗的房間中爆出一瞬的閃光，江辰對自己很了解，他從來沒用過槍，也不可能第一次開槍就直接百發百中，因而他隻是瞄準了個大概方位，緊接著，便瘋狂扣動扳機！
精準度不夠，那就火力拉滿！
而事實也正如他預料中的那般，自己果真不是什麼射擊的天縱奇才，一梭子下去，唯一能察覺到的反饋，無非是自己的手被震得發麻，但從隱隱約約傳來的痛呼聲，也克得知這並非是無用功。
撞門時唐突頂開的敵人已經緩過神來，但江辰可沒打算讓他還擊，趁著對方還是倒地狀態，手上子彈打空，已然變作一塊廢鐵的手槍便直接朝他頭上丟去，鐺的一聲過後，這位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可憐家夥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僅僅破門而入的一瞬間，一對三的不對等局麵就被江辰幾具縮減，現如今，他麵對的是一個沒持槍的人，和一個持槍，但同樣多處受傷的家夥。
接下來，要怎麼做？
這個想法出現的瞬間，江辰愣住了。
他記得十分清楚，在破門之前，他是想好了數種進攻的方案和可能性，保證無論什麼情況自己都能第一時間做出選擇，但現在，他竟然愣住了？
他忘記了自己的計劃？
是那個藥！
清醒的瞬間，痛感同步傳來，肩膀爆出的血花讓他的精神瞬間清醒。
那不持槍的人反應極快，他第一時間從同伴手中奪下了手槍，朝著江辰扣動了扳機。
看得出來，雙方的槍法旗鼓相當，同樣是一梭子打空，江辰的頭還沒有爆開，隻是肩膀上挨了一槍而已。
這就夠了。
在這一刻，江辰清楚的意識到，如果沒有那個藥帶來的清晰思維，自己肯定會死在這裡，毫無疑問。
但同時吃下兩顆以上的藥，同樣是必死無疑。
現在死，還是經受痛苦之後，等會再死？
江辰做出了選擇。
當第二顆藥下肚的瞬間，一股灼痛感從肚子裡開始燃燒，並瞬間傳遍了自己的身體，猶如將他投入了火爐一般，甚至於相比之下，肩膀上的槍傷都是那麼微不足道。
痛，太痛了。
但也正如他所想，那股大腦清明的感覺也隨著這股劇痛一並回歸，甚至比這劇痛更甚，能讓他在被燃燒，焚化的痛苦之中，仍然感覺得到周遭的一切，並且以此製定戰略！
飛身猛撲，但並非是朝著敵人，而是剛剛被自己撞擊暈厥的那家夥，將其快速抗在身前作為盾牌，而沒有受傷的左手則抓起了鐵棍。
子彈貫穿了右邊的肩膀，神經受到壓迫的情況下，他不確定自己的右手能否發揮出應有的力量，但僅僅是抓著這家夥擋在麵前還是足夠的，而左手雖然力量足夠，用的卻不習慣。
難說對方會不會有支援，他可沒想僵持的太久，因而，在確認自己大部分身體都被這暈厥的家夥擋住的時候，江辰便開始了疾跑。
向著對方，飛奔而去！
有了足夠的加速度之後，手上的敵人便可發揮他的價值，被江辰當做道具扔出，而在其被丟出的瞬間，便是自己進攻的瞬間！
雙方的距離不過幾步，手槍最明顯的射程優勢已經被自己拉平，緊隨而來的，便是一記重擊！
藥能帶給他絕倫的清晰思維，但無法給他精妙的身體控製，終究隻是個普通人的程度，江辰不敢說自己能頂著對方隨時會開槍的壓力去打他的手腕，因此，他這一次是衝著頭去的。
頭，頸，這種脆弱的部位，隻要瞄準個大概便可一擊製敵，至於會否致命……現在已不是讓自己優柔寡斷的時候了。
傷人也好，殺人也罷，無論做怎樣的行為，自己必須立刻突破這幾個家夥，趕回牢房去。
那接連不斷的槍聲仍然沒有停止，陣陣打在他的心頭。
砰的一聲，手上的鐵棍沒有讓他失望，對方甚至來不及悶哼一聲，便已經被自己一擊放倒，來不及慶祝，附身撿起他的手槍，又順手衝著地上還在痛哼的家夥補了一棍，江辰一邊上膛，一邊繼續前進。
頭疼的感覺反而在逐漸消退，隨之而來的，是奇怪的脹痛感，就好像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玩了命的往腦子裡鑽，要硬生生的把他的頭骨撐爆一樣，與此同時，江辰的視線已經開始逐漸模糊。
一邊是充血嚴重，一邊是大腦神經不斷被刺激，他的腦子已經不太能處理他所發射的信號，瀕臨崩潰了。
他需要清醒一下。
沒有任何猶豫，江辰一隻手扶著牆，保證自己在前進的途中，吃下了第三顆藥。
無異於飲鴆止渴的行為，但的確十分有效，與之前的灼痛不同，這一次，是奇異的清涼感從腦中一路蔓延至全身，緊接著是有些不協調的僵硬，好像自己所有的動作都會慢半拍一樣。
實際上恰好相反，是他的思維快了半拍。
思緒傳遞給大腦，身體做出反應，本應是連貫的動作，但如今江辰的腦域已經被開發到一個十分不合理的地步，與孱弱的身體完全不相稱，如今他的身體已經開始無法負擔一個如此發達的大腦。
或許失血或者力竭而亡隻在幾分鐘之內，但幾分鐘已經足夠了，槍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那扇通往牢房的門就在自己麵前。
最後一道關卡，同樣也在自己麵前。
“哼。”
壯碩不似人的身軀，緩緩從倚靠的門上站起，光是站在那裡就已經壓迫感十足，之前把江辰如小雞仔一邊隨意捏弄的壯漢，此刻就攔在他的麵前。
精神，狀態，不管哪個方麵來講，江辰都遠遠不如之前，而對方的手裡甚至還有槍。
無論怎麼看，都是必死之局，但江辰隻覺得麻煩。
要收拾掉麵前這家夥，很麻煩。
“你要是能乖乖的去死就好了……”
他甚至開始聽不到自己說話的聲音，但腦中的思維卻越發清醒。
邦邦兩聲，那是鐵棍敲在地麵的聲音，看似無意義的動作，實際上是江辰在感受，他的“思緒”和“動作”之間的延遲。
準備已足夠了。
火花爆現，為這喧囂的夜裡再填一份喧鬨，江辰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抬手開槍，依舊是一梭子打滿！
他甚至可以看到火花產生和消散的過程，看到子彈出膛瞬間的氣浪，江辰開始逐漸能感知到一切，並且，這種狀況在不斷加深。
與之相對的，是他身體的極度萎靡。
如果有鏡子的話，江辰便會發現，他已經開始七竅流血了，眼睛的模糊並不是精神導致，而是血液不斷從眼眶中湧出，但僅這種程度的疼痛已經可被他忽視，相比於渾身上下無處不在的痛苦來說，這根本算不了什麼。
如霹靂般的一刹，子彈已經儘數飛散而出，但壯漢似乎並沒有因為這火器產生任何的恐懼，甚至沒有動。
當子彈打在他身上時，江辰才明白了他這份自信的由來。
能夠分金裂石的小東西在觸及他肉體的瞬間便支離破碎，仿若是轟入了某種更加堅硬的東西一般，被單純的堅硬給崩碎。
一梭子，毫無例外。
江辰最強的殺傷性手段至此宣告到頭，但消耗了珍貴的彈藥，他卻得到了更加珍貴的東西。
信息。
“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被我發現了，在剛才的一瞬間，這家夥的的胸口停止了起伏。”
他抄起鐵棍，抗在肩膀，鹹魚眼中散發著如鷹隼般的光輝。
“錯不了，這家夥的能力是……在屏息的時候，獲得絕佳的抗擊打能力。”